令以明看着苏若洵不出声。
“我都这样了,你还不满意吗?反正你也没有要让事情真相大白的意思,我这么做难道不是让你舒服些吗?”苏若洵的口吻与其说是在嘲讽令以明,倒不如说是在讽刺她自己,“我不知道你和她是什么关系,反正你既然是要护她的,那我也识得分寸,罪名全安在我身上就好。”
“你在赌气。”令以明说的话让苏若洵别过头,不去看他,“我没有。”
一时间,两人无话。
“因为你从寺庙回来后就一直无精打采的,如果我和他们说,吩咐你去放了鸨母取得信任是之前的事,而抓到御史大夫后是我忘记和你说不用放走鸨母了,导致你不小心把御史大夫也放走了,这样会不会好一些?”
“不知道。”苏若洵起身离开。
路上,苏若洵遇见了连柔,连柔瞪了她一眼,然后又笑着过来和她道歉,她听完了连柔的道歉,扬起笑容,什么也不说就继续往前走。
虚情假意而已,谁不会?
苏若洵到了放着灵曼尸身的地方后,捏着鼻子。
过去了这么久,尸体已经开始渐渐腐烂了,目前味道还不算十分浓烈,不过实在是刺鼻的让人难以忽视。
即使如此,她也不想离开,拿了个椅子坐在一旁,盯着灵曼的尸身看。
她头一回进红胭院时,灵曼有提醒过她,如果说灵曼是个这么善良的人,那在灵曼死后,红胭院内为何无人为她伤感?
这件案子其实怎么想都很古怪,堂堂御史大夫,为什么要毒杀一位青楼女子呢?
越是得不到的东西越能吸引人,这个道理红胭院的鸨母不会不懂,而灵曼样貌不说放在人堆里,就是放在红胭院内都是最出挑的,好好打扮一番再当成神仙一样供起来,不准摸不准碰的,保准能在别人眼中成为绝色。
这么好的一根苗子,不好好供着等别人送银两来,反而让她自降身价的去当个卖皮肉的,就她一个外人来想都觉得不划算,鸨母又怎么会允许。
在天还没黑,客人刚当时就把御史大夫带进房里褪去衣裳,如果这御史大夫是个年轻俊俏的,她可能还会觉得是感情在作祟,可御史大夫……
她在苏府也是有过一些‘亲密’接触的,她不信灵曼除了厌恶能有别的心思。
茶水里无毒,屋内又连一碟点心都没有,甚至连杯子都检查过了,唯一下毒的机会看似就在当时和灵曼一同在房里的那位客人,其实,大胆的猜想的话,还有一个地方是能把人毒死的。
把人带进屋里,把带在身上的毒药放进嘴里,不一会儿就会毒发,到时候一切都显得那么顺理成章。
苏若洵盯着灵曼还涂着胭脂水粉的脸,有些感慨。
五官无不精致,即使绝望就那么永远的定格在眼内,这张脸也还是有着不容忽视的美丽。
上回是梦,这回是突然记起些许对话来,下回…会不会就能知道这具身躯过往的所有事情?
‘若洵,这回轮到我们两个去红胭院,你…害不害怕?’
‘怕?为什么怕?把事情都做好就是了。’
‘我姐姐去之前也是这么说的,可是…她就再没回来过了。’
这三句话是在连柔向她道歉时,她突然记起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