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暻?年跟彭震不一样,彭震手下长年是养着一批人的,这些人在彭震开会所的时候就跟着彭震,后来一直跟到安氏,说是保镖也行,说是打手更贴切,总而言之是有人的。
之前跟着我寸步不离的虎子,就是这种人。
可陆暻年自己并没有养这样的人,而是联系的保镖公司,完全外包式的防卫安全。
保镖公司呢,如果不是长期合作,人都熟了,建立了感情,其实说白了是只认钱不认人的!所以彭震觉得今天来找人的这些所谓保镖公司的人都不尽心。
当然这也是他此时心急,看什么都不顺眼的缘故。
白助理多年跟在陆暻年身边,最是个善于解决问题的,听到彭震如此不客气,甚至是对陆暻年都有些埋怨的话,也不生气,而是说:“如果彭总愿意,可以让陆总联系袁家的人,他们是此地的地头蛇,很多暗地里的事情,他们更拿手些。”
每个城市都有一些生活在地下的人。
就像京城里有陈东野一样,海城也有,而且海城作为滨海城市,有自己的码头还有货港,这样的地方,所谓的帮会,是被京城那样的权利中心,要来的势力强大的多的。
彭震眯眯眼,“你的意思是?”
白助理也不藏私,直接说:“如果林小姐离开医院,下一步应该就是离开本市,往内地走,倒是还好,总归要用身份证,总是能查到路径。只是海城每年偷渡的人不计其数,那些人可是没法查的,彭总最好预先准备。”
果然白助理这话瞬间带偏了彭震的思路。
他全心都扑在医院,想着能找到人,还没有设想过如果人已经离开医院,那么接下来会发生什么。
此时白助理一说,他有种醍醐灌顶的感觉。
他脑子一直都是蒙的,这时候才有了一丝的清明。
彭震猛的转身,带着人就准备走,“我亲自去见袁爷,这事情他务必帮我!”
彭震说的笃定。
走的迅速。
因为他的这一举动,白助理才能继续发动车子,离开医院。
谁知道车子才刚刚发动,走了不到两米,就听彭震大喝,“站住!”
真的只是一瞬间,我的心猛地提到了嗓子眼,虽然我早就已经心理建设过,真要是被彭震抓到,其实也没什么。
原本我其实就没有一丝能逃出来的机会。
昨晚我侥幸跑出来,躲过了那些人的绑架,已经算是幸运,没什么可抱怨的了。
可那都是心理建设,真到了这一刻,我还是心跳如鼓,有一种窒息的感觉。
彭震走过来说:“我坐你的车去袁家,这样最快!”
完了!
我在心里哀嚎,只要彭震上车,我就是无处可逃的了。
原本我缩在第一排跟后座之间,白助理的后座玻璃都贴了不透明的膜,从前面看进来,是看不到我的。可是那只是表象,我这么大一个活人,要是真的有人坐进车里,光是听喘气,我都是无处可躲的。
我下意识的闭上眼睛,似乎已经在等待,最后时刻的来临。
白助理声音平静的很,这种时候,我都不得不由衷的叹一句好定力,白助理很认真的跟彭震说:“如果彭总是真的打算去袁家谈事情,我建议您还是等下乘坐陆总的车过去。袁家最注重面子气派,我这个车送彭总进去,恐怕什么事情都谈不成的。”
袁家在海城这边算是名门望族,宾客盈门,非富即贵。
人都有个爱虚荣的私心,彭震如果是气派的去,袁家对他是一个态度。坐着白助理这个小日本车进去,那就是另外的态度了。
虽说彭震的身份说出来挺有气势,可人都要讲究个第一印象不是。
第一印象不好,谈事情多数会艰难些。
彭震吼了句京骂,“丫的都是什么破规矩!”
这时候他倒是嫌别人规矩多了,在京城的时候,规矩最大的人家恐怕就是安家还有彭家了,这两家谁都不是省油的灯。
“行了,你先走吧,去找给我找点人!就算是把海城给我翻过来,也得给爷把媳妇找着!”
车子缓缓行。
我的眼泪止不住的流。
这毫无感情的眼泪啊,离开彭震的一刻,我既没有得到自由的欣喜,更没有放下一切的放松。
有的只有无尽的悲伤。
这一去,不仅离开了彭震,更是离开了我所有的关系。我从小长大的地方,我的父亲还有家人,我的工作还有朋友,一切的一切,都不会出现在我生活里了。
到这一刻,我就真的成了孤家寡人。
天地人世间孤零零一个。
头上的毯子被揭开的时候,我还在哭,根本难以停止的哭泣。
白助理吓了一跳,“你哪里不舒服吗?”
我只是摇头,已经完全说不出话来。
白助理也不急,就站在车子边上,静静的看着我蜷缩着哭。
这样被人看着哭,实在是尴尬,没过多久,我就哭不下去了。
仰头问他,“你刚才真厉害,一点都没露馅。”
彭震曾经是特种兵出身,极强的敏锐度,如果白助理表现的有一丝急切或者异样,都逃不过彭震的眼睛。
白助理苦笑,“面对彭总的眼睛,要说谎真难。”
听他说这个,我又想哭了。
彭震的眼睛,那是多么明亮又锐利的,我第一次见他时,印象最深刻的就是眼睛,像草原上的孤狼,能将人吸进去。
白助理说完之后,又补充说:“现在情况不容乐观,彭总要是真找了袁家,别说是送你走,就是你肚子里孩子怎么产检,怎么出生都是大问题!”
我的身体不好,医生说有流产征兆,离开了医院,其实对我来说,才是最危险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