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论春夏秋冬,小俩口都喜欢把门窗关得紧紧的。
最初这让老俩口不能忍受。常常是自作主张开窗通气。每次儿子也不说什么,都是默默关上;妙香呢,就常常感冒咳嗽……
结果,老俩口只好强迫自己,接受这种生活状态。
好在每年来上海也就个把月,走了也就算了。现在却不同罗,没法!老伴儿倒可以玩着手机聊以自娱,白何就只好呆坐着,默默的听着窗外的鸟叫,还有自己的心跳。
他实在忍受不住了,便站起来。
想到洗手间开窗透透气,可被老伴儿一把拉住,狠狠往沙发上一按。又呆坐会儿,白何突然感到自己喉咙痒痒,一张嘴忍不住咳嗽二声。
突!却被老太太一把抓起自己的开衬,捂在了嘴巴。
“吭吭——吭!哎呀,你,”白何被闷得涨红了脸,双手去推她。可老太太力气更大,不但双手死死的捂着,还趔过身子压在上面。
这让白何感到憋闷得慌,又有点哭笑不得……
小屋门一响,白驹出来了,不喊人也不看人,倒拎着平板电脑,踢踢哒哒的走到洗手间,卡嗒一声关上了门。
白何趁机推开了老伴儿,使劲儿的大喘特喘。
然后生气的瞪着她:“搞啥名堂?顾儿子不顾老子,想憋闷死我哇?”老太太就小心翼翼的指指洗手间,再指指仍着门的大屋,这越发让白何生气。
他就觉得奇怪,这老伴儿对自己个性独特。
来不来就颐指气使,命令连连,根本就没把自己放在眼里。可对儿子媳妇,却越来越将就,讨好,甚至有些惧怕,这究竟是犯的哪种傻?
白驹到底出来了。
“妈,今天带彤彤到哪儿?”
老伴儿小心的打量着他:“到公园吧,老到欧尚也不行。”“老到公园腻味。”白驹好像有些没睡醒似的,皱眉到:“换个地方。”“那,你看到哪儿好?”
一张老脸上,布满讨好的笑容。
甚至有些谄媚:“我和你爸,就抱着彤彤到那儿。”白何看在眼里,这哪儿像母子俩?简直就是主人和保姆嘛,他开口说:“到外滩!”
母子俩都似乎一惊,不约而同的看看他。
确切的说,到上海后,无论和亲家或是儿子媳妇,白何的确做到了尽量少说话,少表态。不用老伴儿一再的叮嘱,他知道自己的考虑不周,冲口而出的毛病。
以前只当着母子俩,还无所谓注意不注意。
现在,有了媳妇和小孙女儿,说话就得注意啦。这虽然令白何有些迷惑,甚至郁闷,却也只好顺应。要知道,自己现在面对的不仅只是儿子,而是一个三口之家。
从法律和家的意义上讲。
和老俩口一样,这个小小的三口之家,一样具有各方面的权利和义务,是受法律保护,社会承认的独立体。因此,作为曾经和现在的父母大人,得承认现实,顺应潮流。
要不一准鸡飞狗跳,费力不讨好,里外不是人。
“到外滩!”白何又加重语气,胸有成竹:“出去坐22路,终点站下,走百多米过外白渡桥,就到了。”老伴儿不信任的看着他,白驹却有些迷惑不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