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俩口面面相觑。
白何摇头说:“难怪不得,二只肩膀疼了很久,我一直忍着,”咣!电梯门突然敞开,老伴儿把白何一拎,芳邻也帮着搀上一把,三人进了电梯。
“怪不得,”
白何恍然大悟,可给老太太踩住了左脚。
出了电梯,芳邻帮着往左边出口扶送:“出了大院门,朝右拐就是医院的呀。”白何微笑着谢谢他:“谢谢,你忙吧,我们自己去。”
芳邻就有些遗憾的松了手。
老俩口慢腾腾出了大院门。
右拐二百米左右有座滨海医院,不宽的大门顶上,骄傲的悬着“上海市医保定点就医单位”,老俩口平时散步就留心到了。
“好个混帐房东!正风口,上个租客也肩膀疼,”
白何愤世嫉俗。
“这不就是凶宅吗”老太太铁青着脸没接嘴,大约是对房东用尽了她所有的鄙夷,剩下的只是无言。“阿姨,看哪科?”“理疗科!”“董医,理疗呀。”
导医大嫂欣喜的对前面玻璃诊室里叫一声。
然后指指挂号室:“先挂号,是医保的呀?”“嗯。”老伴儿挂了号,扶起椅子上的白何,慢腾腾进了玻璃诊室,一个胡子拉碴身材高大的肥胖子,笑眯眯的看着老俩口。
“哪儿不好?我是董医。”
董医皮肤粗糙,肤色黑棕之间,呈现出一种奇怪的色泽,如果不是穿着件有些油腻污团的白大褂,完全让人误认为是个兽医。老伴儿介绍了情况,董医点点头。
“睡在风口上,着了凉寒造成的。你们那明月坊患肩膀疼的人很多。几乎都是外地租客的呀。没事儿,一个疗程。医保呀?”
“嗯,我们先照个片行吗?”
对于眼前这老太太,有意含混不清的回答,董医似有些不满。
可也不好继续追问,于是,也“嗯”唰唰开了处方单。十几分钟后,CT片就出来了。黑白相片上,白何变成了脑袋向前微苟着的骷髅,可以清晰地看见所有的骨胳结构。
董医稍看看。
就扔到一边:“颈椎骨刺下垂,压迫神经,现在是双肩疼痛,接着是骨髓疼,然后是周身疼,直至瘫痪。”老伴儿愕然:“那怎么治?”“没事儿,理疗的呀。”
董医见怪不怪,大包大揽。
“这病例我见多了,一个疗程。”老伴儿细心问到:“一个疗程多少天?怎么医治?大概用得了多少钱?”董医反问:“你是医保的呀?”
这次,老伴儿明确的点点头。
董医不相信:“你们不是外地人的呀?”无奈,老伴儿只好回答:“我亲家的。”董医笑了,眼睛挤在了一起,意味深长一笑:“明白!”
这才回答具体的治疗问题。
老俩口拎着相片袋,慢慢赶到明丰苑时,己是上午十点过。
正抱着彤彤在屋里走来走去的香爸,脸上露出了笑容:“来啦?”香妈从厨房闪了出来,撩起围腰擦拭着双手,敏感的问到:“亲家,病了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