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蕴看着前面的路,两侧荒草凄凄,被太阳晒的不知方向,他努力想了一会,确定,自己真的只是开始想问一下,她为什么旅行要带着乐器……
然后她回复了自己一段苦难情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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佛罗伦萨
从威尼斯直接开车过来,走的慢,两小时也能到。所以方澜她们早到了。
睡了一觉,方澜的妈妈立刻开始布置人手,“你们从今天开始,去大使馆门口等。”她对自己家的司机说。
跟她来的人并不多,她们家在这边也没有分公司,早先是熟人介绍的私人导游帮他们安排,计划婚礼。
好听点是婚庆公司,不过是这边的私人挂靠在旅行公司的。
司机说,“这边咱们毕竟不熟,到时候就算见到人,能怎么办?”
“怎么办?”方澜的妈妈露出高深莫测的一笑,又极快地收住,“见到韩蕴,不管三七二十一,先抓了他上车。都是中国人,等那些老外搞清状况,你们已经走了。”
司机说,“可咱们现在只有两个人,另外那个司机都是意大利本地咱们找的,人家肯定不帮咱们。”
亲戚都走了,只有方澜和她两母女,留下了一个司机。现在能用的还有一个意大利的司机,一个本地八面玲珑的导游。
方澜的妈妈说,“找那个导游,先让他带你找到地方,连在什么堵人都不知道地方。”
司机连忙就去了。
韩蕴和成汐韵从南边开上来,不停,也是两三个小时的路,成汐韵因为内疚,一路上不敢说话,又怕韩蕴不让自己还钱,忐忐忑忑,好像不一会就到了佛罗伦萨。
韩蕴停了车,“这里面有ztl,你也知道,外头的车不能进。就在这边分手吧。”
他手搭在方向盘上,看着前面说。
这里是在一条带堤坝的河岸边,成汐韵不敢问,“这就到佛罗伦萨了。”
长河看不出深浅,堤坝很高,远处一排牌楼般的房子横跨河岸,周围很热闹。成汐韵依依不舍下了车,正午烈日立刻烤上头顶,她浑身冰凉,觉得有风,冷的不行。
又想起来,从包里翻了一会掏出钱,“这一百多,是之前剩的。”
韩蕴接过去,顺手扔在了车前面。
成汐韵站在车旁边,脚像黏在地上,又说,“那戒指,我之前偷偷塞到了你的箱子里,现在也一起不见了。”
韩蕴看了看她光秃秃的手指,那里有个微不可见的凹痕,那戒指,应该戴了很久。
她私藏或者真的丢了,他都不在乎。
他没说话。
成汐韵灰不溜秋地走,阳光照在身上,进不了心里。她觉得能为这事内疚一辈子,她也没有求过人,就算是姚骏,她也从来没有求过。她心里有从没遇见过的一种委屈,这样没有交集的认识,分开了,以后就不会再见了。
“成汐韵。”身后忽然传来韩蕴的声音,他叫她呢。
她高兴极了,不敢笑,兴奋地跑回来,这是韩蕴改变了主意?
却见他拿着一张50欧元,早前她给他的,他说,“你知道怎么去大使馆吗?”
成汐韵堵了心,摇头。
韩蕴把钱递给她,随意说,“这里中国人多,你找人问问,如果要坐车,这里有钱。”
成汐韵慢腾腾抬手,接过钱。那钱被折了四五下,皱巴巴,她之前觉得最不重要的东西。现在才好像猛然感到了重要性。
韩蕴看她一眼,手伸到后天,递过来一个东西。
成汐韵一看,是她的小提琴。
她都蒙了,完全忘了自己的宝贝。
她接了琴盒,却把琴盒还横在窗子上,不拿走,迟疑地傻站好久,她说,“我不走,你要嘛和我一起去大使馆,我还钱给你。要嘛带上我。”
韩蕴看着她,他的手臂搭在车窗上,被太阳晒的火辣辣,她站在烈日下,死扒着他的车门。
他想了想,忽然抬手扔掉成汐韵的手。
她死拉着车门。
他厉声说,“松手,不然我使劲了!”
成汐韵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她死死抓着车门。
韩蕴没想到她耍起了不讲理,他说,“那要干什么?”
成汐韵说,“我要给你还钱,你和我去大使馆。”
韩蕴皱眉烦的不行,他虽然和她萍水相逢,可也不至于让她“卖身”去还债。她刚刚三言两语,可她这不会转弯的性格,用脚趾头想也能猜到大概是什么情况。
她这么傻,如果是能忍的情况,她肯定不舍得分手。
一抬头,对上她的脸,脸上还带着红,过敏药,他始终没有给她买到。
而且这脸好像越来越红。
他说,“你赶紧找地方去买点药,是不是发烧了?”一直看她都不对劲,但因为太生气,就不想看她。可静下来再想,她生病没精神,也不是她的错。但凡谨慎的女孩子,和陌生男的住一间房,睡不踏实,不是太正常了。
而且她的样子,一看就不是豪放放得开的那种。
心里的气恼渐渐又没了,他刚想说,算了,这些钱对他真不算什么。
却没想成汐韵说,“你……你的护照是不是也在箱子里?”
韩蕴怔怔看着她,愣了。
他只想着离家基金没了,忘了他也能丢护照……他没有丢过,竟然在丢了之后两小时才想到,他被自己气笑了。
这么重要的事情,竟然能忘。
他泄气了,松开手,“算了,上车吧。”
成汐韵欢天喜地拉开后车门,上了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