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慈恩知道吗?她知不知道?”
齐明辉轻声叹口气道:“我不知道现在该不该对她说,先观察下她的情绪,也许先缓和两天再说会好一点。”
“另外,”他顿住,“沈谦会上诉的。”
这是他在给关慈恩买粥途中,同事给他打电话告知的,沈谦在听完判决之后当庭表示了要上诉。
“他要上诉,请求法院重新审理案件,他坚称说他是无罪的。”
“关慈恩,她知道吗?”秦玉惠说不出此刻的心情,她的丈夫终于醒过来了,她来叫他们的女儿一起去团聚,却听得女儿怀上了自己亲手送进监狱的男人的孩子。
而这个原本要坐牢的男人,现在要上诉。
她不知道她的女儿还能不能承受再一次的出庭了?
“伯母,我还没有告诉她这些。”齐明辉淡声回答,他不知道关慈恩要是知道沈谦的做法,她会是什么样的反应。
这个夜晚,同一家医院的不同病房内,关慈恩疲乏困倦的沉睡,尽管睡得深沉,却是秀眉紧拧,从未舒展。
而另一间病房里,秦玉惠坐在床边,看着尚且虚弱说话仍有些费力的关仲清,内心几番挣扎之后,一点一点的告诉他这一年多以来家里发生的所有事情。
关仲清听到最后,泪水从清俊的脸上滑落,他吚吚哇哇的在说着,秦玉惠也是泪水涟涟,她连连点头。
他在说:“等慈恩醒来,我要见她。”
“二审,她一定要翻供,她是自愿的,叫她给孩子一个爸爸。”
他抬了手起来,秦玉惠将自己手放到他的手里,她听到关仲清说:“玉惠,我此生负了云新负了你,我对不起你们。”
“关家欠沈家的孽债,就苦了慈恩来偿还了……”
秦玉惠的泪水如断线珠子一般直流,她对他说:“是我硬要黏你的,是我。”
“如果当初我选择了放弃,就不会有那些事情了。”
“不,不是你的错!”关仲清费劲儿说道,“一切都是我负了你们,现在这些又要慈恩来偿还了,是我的错啊!”
从鬼门关转圈之后回来的关仲清,仿若看透了人生百态一般,他拉着秦玉惠的手,尽管说得很费心力,可是他久久都没有松开手,他与她说了很多很多话。
他在忏悔也在领悟,他们不敢奢求余生,但是他们却憧憬自己的孩子能好人好报。
而这个夜的另一个方向另一栋房子里,数台计算机在运作,只等天明之时那个垂垂老矣的白发老人一发话,他们就将让整个关氏崩盘。
而陈盛泰和关仲华,已经做好了全盘接手关氏的准备了。
翌日。
她在秦玉惠的轻声呼喊中醒来,一睁眼,她看到了病床前贤淑温柔的母亲在对她浅笑。
“妈——”她揉了揉眼睛,声音是掩不住的喜悦,她是有多久没有看到过母亲的笑颜了。
“慈恩,你爸他醒了。”
“什么?”关慈恩的心都漏跳了半拍,“妈,您说我爸什么?”
她慌乱的坐了起来,颤着手抓住秦玉惠的双臂。
“慈恩,你爸爸,他醒过来了!”
下一瞬,关慈恩忙不迭的欣喜跳下了床。
“你小心身子!”秦玉惠跟在后面大声提醒,蓦地想到什么又闭口不语了。
关慈恩冲进了病房,关仲清半躺在那里。
她蓦然慢了脚步,轻轻的走上前去。关仲清看着她,她声音浅浅轻轻的叫出:“爸爸——”
关慈恩捂住了嘴,泪水涟涟,关仲清亦是潸然泪下。
她坐在他的病床边,秦玉惠眸光沉沉的看着这对父女,她觉得人生至此足矣。
就在关仲清和女儿,妻子一起追忆曾经某些快乐瞬间之时,沈家请了律师书面呈报了上诉书。
与此同时,关氏的股票崩盘了。
关慈恩接到刘希的电话之时,她正在喝着家里佣人送来的鸡汤。
她这才缓过来——这么些天,她都从未过问公司的情况,她在电话中问刘希,之前那段日子公司的运作谁在打理。
刘希支支吾吾道:“一直,一直是沈,沈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