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不到啊,我觉得应该不是?”公孙应姜扯着她袖子,双目紧闭,哆哆嗦嗦道,“我记得刚才咱们跑的时候朝右边转了两个弯,所以应该是那边?”
盛惟乔顺着她指的方向走了会,越走越觉得不对:“我记得昨天走过来的时候,路上没有这样一棵树啊!”
公孙应姜道:“那那那朝其他方向试试?”
……半晌后,悲催的姑侄在一座相对附近来说最高大的墓碑前停下:“咱们这是……迷路了啊!”
“怎么办啊?我不想在这里熬到天亮啊!”公孙应姜睁开眼睛看了下周围,立刻再次“哧溜”一下躲到盛惟乔身后,痛哭流涕,“姑姑您赶紧想想办法啊!!!”
盛惟乔也很害怕,但侄女这么不顶事,她也只能硬着头皮上了:“那只盛睡鹤不是让咱们找酒吗?要不咱们就喊‘酒找到了,你在哪儿’,他听到之后也许会来找咱们?”
公孙应姜哭道:“但咱们刚才根本没看到酒啊!万一他过来之后,发现咱们没有酒,继续把咱们扔这儿不管怎么办?”
“你不会骗他吗?”盛惟乔恨铁不成钢,“就说一坛酒太重了,我们拿不动,做了记号等他一块去取!反正只要他出现,咱们立刻冲上去抱紧了他不撒手,别管再遇见什么,总能把他推到前面去啊!”
摊上这么个不争气的侄女,要是不想办法把盛睡鹤弄过来做挡箭牌,一直这么有惊无险也还罢了,当真有魑魅魍魉出现,自己岂不是会死的特别快?!
公孙应姜想不出更好的方法来,只能答应——然后姑侄俩试探着喊了几句,她忽然失声尖叫,吓的盛惟乔赶紧四处看,看了一圈没发现什么,气的给了她一拳:“好端端的,你喊什么喊?差点吓死我了!”
“刚才有东西砸我啊!”公孙应姜战战兢兢的从她肩头朝外瞄,边瞄边道,“像小石子什么的,砸在我腿上,不痛,但但但但但但这附近没人啊!”
盛惟乔被她说的一股子寒气从脊梁骨上蹿上来,僵硬道:“也许是你感觉错了,我没发现有东西砸我。”
公孙应姜巴不得是错觉,哆嗦道:“是吧……那、那咱们继续走!”
走了没几步,她又叫了一声,惊慌道,“姑姑姑姑姑姑姑姑这这这次真的有东西砸我啊!”
她卷起手臂,泪流满面,“您看这儿本来好好的,现在都青了!”
这天的月色并不明朗,星光也十分熹微,但公孙应姜肌肤白皙,所以尽管光线朦胧,一抹乌青仍旧看的清清楚楚!
盛惟乔口舌发干,心跳加速,半晌,才用明显变了调的嗓音道:“是不是白天不当心碰到的?你记错了?”
“我也希望是白天不当心碰到的啊!”但公孙应姜哽咽道,“可是我记得很清楚,我这儿本来什么痕迹都没有!”
盛惟乔再次确认四周无人后,整个人都木住了,好一会,方艰难出声:“是不是……是不是猴子什么的?我记得家里花园的那两只金丝猴,也会捡东西扔人的。”
公孙应姜满怀恐惧的反问:“猴子会故意躲起来不让咱们看到吗?”
姑侄俩短暂的沉默片刻,同时拉住对方狂奔而去:“救命救命救命有鬼啊啊啊真的是鬼啊啊啊!!!”
……墓碑后,盛睡鹤笑的前仰后合:“大哥,我早说这样不行的。”
“应姜这个废物!”公孙夙黑着脸,非常的下不了台,“老子以为吓她一吓,她好歹能争气点呢!”
结果这个不孝女更丢脸了好吗?
要不是公孙氏的列祖列宗不葬在这儿,方才非爬出来掐死她不可!
心情不爽的海主愤然甩手,“我先走了,这个不孝女交给你收拾,千万不要手软!我公孙氏的血脉怎么可以连个娇养大的女孩儿都不如!!!”
盛睡鹤忍笑劝:“应姜跟人打交道还是不会吃亏的,人生在世,难免有几件为难事,大哥别太在意才好!”
又说,“这次也是因为盛家女孩儿跟她在一起,又愿意挡在前面,她也就放任自己害怕了。回头我单独把她拎过来几次,她没人可以依靠,说不得只能靠自己,次数多了,胆量也就磨砺出来了!”
举例说明,“比如盛家女孩儿,第一晚过来的时候,听说要她一个人走过坟场,那是宁可一头撞死在墓碑上!现在不是很有做姑姑的架势吗?”
公孙夙深以为然:“古人说棍棒底下出孝子,诚不我欺!果然孩子就不能惯,哪怕女孩儿也是!小弟你尽管下狠手,不用心疼!”
半晌后,不知道未来悲惨命运的姑侄俩,在濒临崩溃的恐惧中,猛然看到盛睡鹤的身影,简直就是绝处逢生喜极而泣,双双扑到他身上嚎啕大哭:“这里真的有鬼啊哥哥求求您了咱们快点回去好不好?!”
“小叔叔求您念在您当初救下我不容易的份上手下留情啊啊啊!”
然后,盛睡鹤摸着下巴考虑半晌之后,矜持颔首时,姑侄俩长松口气之余,内心竟不由自主的涌出一股由衷的感激!
“这样子不行,这么下去的话,以后岂不是他害了我我还要感谢他?!”但盛惟乔很快反应过来,惊恐的想,“我必须想个法子脱离这一切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