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是暗示咱们拿出足够的诚意了!”徐子敬一拍桌子,笃定道,“从昨儿个到现在,无论咱们怎么请罪哀求,他都不肯松口!但他如果当真打算跟咱们家就此决裂、反目成仇的话,又何必在咱们府里耗费这半日功夫呢?可见他不是真的不打算松口,而是不想明着说出要求!”
南氏怔了会,说道:“可是咱们都说了,只要咱们做的到,什么要求都可以啊!咱们态度那么诚恳了,难道他还是不相信吗?若不相信,又何必暗示?”
“八成是这要求说不出口?”徐抱墨以己度人,顿时忧心忡忡,脱口道,“难道他看中了采葵,想打采葵的主意?!”
他这个妹妹这次做事确实没脑子,但长的还是不错的啊!
而且像他们这种俊秀出色的少年郎,跑世交家里兜兜转转的打主意,除了谋划香香软软白白美美的世姐世妹,还能是什么事?
比如说,他当年专门去盛府小住几个月,期间还到海匪窝转了圈,图的是什么?
不就是想娶盛家母老虎嘛!
所谓出来混早晚要还,自己可以打盛睡鹤妹妹的主意,难保不定盛睡鹤也看上自家妹妹了啊!
“混账!”只是徐抱墨自认为乃是防患于未然,徐子敬闻言却是大怒,起身撩袍就是一脚,将徐抱墨连人带椅子踹倒在地,还朝他身上踢了脚,恨恨道,“那小子虽然难缠,却一看就是个胸有丘壑的,他现在这年纪跟地位,又正是最有抱负要施展的时候,天仙摆他跟前只怕也没什么功夫正眼看的,又怎么可能为这种儿女私情花功夫用心思?!”
南氏也说儿子该打:“且不说采葵没落地就跟纪家孩子指腹为婚了,就说她昨儿个才赶过乔儿,那盛睡鹤但凡有一点点兄妹情分在心,这会恼采葵都来不及,哪里还会喜欢她?更遑论采葵现在那个样子,不吓人就不错了!”
这番话说的倒是入情入理,但她脸色跟着就是一变,慎重道,“老徐,你说……有没有可能,他看中的不是采葵,而是……采芙?”
徐子敬:“……”
徐抱墨:“!!!!!!”他真心实意的给自己亲娘跪了,本来他以为自己揣测盛睡鹤看中大妹妹徐采葵,已经很不君子了。
却没想到他亲娘还要异想天开——话说昨儿个盛睡鹤到底给他亲娘留下了多么深刻的阴影?他发誓他亲娘平时绝对不是会把晚辈,尤其是世交家晚辈想这么龌龊的人好不好?!
“蔓罗你别开玩笑了!”徐子敬黑着脸,说道,“咱们家采芙才九岁!”
徐采芙现在说的好听点,是宁威侯府的二小姐,说难听点,就是个小胖子!
徐子敬无法想象哪个男人对着目前的徐采芙,能有什么想法?
这还是人吗?
“抱墨都这么大了,有些话当着他的面又不是不能说,这有什么不好承认的?!”但南氏却瞪了眼,“这天下又不是没有那种专门喜欢没长大小女孩子的混账东西——尤其抱墨方才不是说了吗?那小子早年流落在外,误入匪窝!你想海匪窝里糟蹋掉的无辜女孩儿还少吗?那地方什么样的腌臜事情没有?保不定他身处其中,近墨者黑,耳濡目染之下就对年岁仿佛的标致女孩儿没什么兴趣,偏偏喜欢没长大的稚女呢?”
徐子敬暗吐一口血,赶紧阻止妻子的可怕想象力:“那小子就算昏了头,也该知道,咱们是不可能为了弥补采葵犯的错,豁出采芙去的!退一万步来讲,就算那小子当真不当人子,他会傻到来暗示咱们这种事情?他就不怕被咱们打死吗?!”
生怕南氏继续坚持这个话题,他喘了口气,忙继续道,“我怀疑啊,他想要的,不是别的,而是……”
指了指北方,神情晦暝。
南氏与徐抱墨怔了片刻,方道:“兵权?!”
见徐子敬缓缓点头,却更迷惘了,“他不是来长安参加春闱的吗?”
这明摆着是走科举出仕啊!
话说能从金榜题名走上锦绣大道,正常人谁会想去战场赌命?
毕竟刀剑无眼,可不会因为你是才子或者贵人就转了性.子化锋芒为绕指柔!
辛辛苦苦寒窗十几年,好不容易熬出头,万一初上战场就壮烈掉……这得多傻才会在有把握考取进士的情况下,想着投军?
“少年人谁不想出为将,入为相?”徐子敬不以为然道,“尤其这小子出身匪窝,虽然人前瞧着斯文有礼,乃是才貌双全的官家子弟,但说句不好听的话,毕竟是在玳瑁岛待到十七岁才回盛府的,难免野性未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