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才做了坏事呢!”盛惟乔恼羞成怒道,“头一次去舞阳长公主府,人生地不熟,不当心走快几步把她甩开了不行吗?!”
“当然行。”盛睡鹤伸手捏了捏她面颊,笑眯眯道,“不过……乖囡囡,不是我瞧不起你,菊篱虽然这些年来跟着你也是吃香喝辣锦衣玉食,到底只是丫鬟,还是最近才从小丫鬟提拔上来取代绿锦做贴身大丫鬟的,所以她之前没少干活,可没有乖囡囡你这样成天歇着只需要享受的福气!”
他笑问,“所以……你确定你能走快几步把她甩开?”
“为什么不可以?!”盛惟乔觉得这人简直忒小看自己了,诚然她是个五谷不分四体不勤的大小姐,但这不意味着她就孱弱到连走路都走不快好不好?!
一个激动,顺口就道,“别说菊篱了!宜春侯比我大三岁,还是男子,都差点没跟上我!最后我因为不认识路走到尽头停下脚步的时候,我还没什么,他却已经上气不接下气……”
说到这里忽然感到不对,赶紧住嘴,却见盛睡鹤脸上还是笑眯眯的,看自己的目光也依旧温柔,只是他用同样温柔的语气说出来的话,怎么听怎么让盛惟乔觉得冷飕飕的:“噢,原来是跟宜春侯闹翻了,菊篱所以没敢太跟近,才把你跟丢的?我记得你这才第二次跟宜春侯碰面吧?居然就要好到你使小性.子甩手走人,他追的上气不接下气的地步了?!”
“什么啊!”盛惟乔心虚的打了他一下,愠怒道,“什么我耍小性.子走人,明明就是德平郡主跟孟十二小姐同时看上了宜春侯,见我被宜春侯踩住裙摆走不开,以为我挑衅她们呢,居然齐打夥儿想欺负我!我是跟她们吵完之后,怕留下来她们一块挽袖子揍我,这才赶紧离开的!”
想了想又生气,“当时徐抱墨也在!那个混账!本来是被采葵支使去找我,怕我遇见麻烦的!结果到了地方之后,看到人家德平郡主还有孟十二小姐长的好看,顿时就想和稀泥了!要不是知道今儿个发生了这样的事情,这会徐老侯爷他们绝对不会让他好过,我真想回来之后专门抽他一顿!!!”
盛睡鹤凑过去,在她面颊上亲了亲,宠溺道:“没事,回头我帮你揍他,你那点力气打不痛人的。”
他笑的温柔,“噢,还有宜春侯!什么东西,居然敢踩住你裙摆?这跟调戏非礼有什么两样?!而且还有故意借德平以及孟十二之手针对你的嫌疑……乖囡囡你放心,短则数日,长则一年半载,我一定送他下去见他爹!”
“你冷静点啊!”盛惟乔被吓坏了,忙提醒道,“你忘记屠世叔了吗?屠世叔可是舞阳长公主府的长史!之前舞阳长公主殿下也在太后娘娘跟前帮我们说过话的!长公主就宜春侯一个儿子,你怎么可以对他下杀手?!”
“再说这人也没你想的那么坏,他就是跟我开个玩笑而已!”
“之后孟十二她们针对我的时候,他还亲自动手揍了孟十二一顿的!”
盛惟乔为了劝说他打消弄死郦圣绪的念头,隐瞒了郦圣绪本身痛恨孟丽缥的内情,苦口婆心道,“我看他就是打小身子骨儿不大好,最近才有了起色,难免格外活泼点!再加上屠世叔与舞阳长公主殿下母子相处一直不错,估计他也是没拿我当外人,所以不见外了点?”
盛睡鹤闻言,笑的更温柔了:“嗯,没拿你当外人,看来就是拿你当内人了?”
“你不要胡说八道!”盛惟乔气恼的推开他,“你再这样我就要赶你走了!”
“乖囡囡,我还不是怕你上当受骗?!”盛睡鹤顺势握住她手,牵到唇边亲了亲,慢条斯理道,“你也不想想,这宜春侯所谓的打小身子骨儿不好都多少年了,说什么找到了告老还乡的老太医,这会儿总算有的治了。可所谓病来如山倒,病去如抽丝。从舞阳长公主殿下带他出门求医到现在,才几天啊他就已经好了个七七八八!依我看,他哪里是有什么病,根本就是舞阳长公主不想他被卷进高密王府还有孟氏之间的纷争里去,故意借口身体不好,将之拘在府里呢!”
“而且你说他因为屠世叔的缘故,对你不见外?乖囡囡,你也忒好骗了!”
“如果当真是拿你当自己人,就该想方设法的保护你,千方百计的避免给你找麻烦才对!”
“像他那样,明知道德平跟孟十二对他有意,且这两个人也不是什么省油的灯,还故意踩住你裙摆不让走,这根本就是没把你当回事,是故意害你才对!”
他暗搓搓的使出杀手锏,“你之前为什么连我都不想要了?不就是怕连累盛家吗?可你看宜春侯引你交恶的那两位吧:一个是孟氏之女,一个是高密王之女!”
“就算德平不受高密王夫妇宠爱,但你方才也说了,她有莫太妃支持啊!”
“莫太妃作为高密王的生身之母,你说如果她为了给孙女儿拉偏架,在高密王跟前进言,高密王能不听?”
满意的看到盛惟乔一愣之后,脸色顿时变了,盛睡鹤嘴角不易察觉的勾了勾,继续挑拨离间,“再说孟十二吧,之前因为高承烜的事情,咱们已经跟武安侯府有过龃龉了。虽然说高承烜的出事,跟咱们半点关系都没有,全是武安侯夫妇教子无方,导致手足相残。可武安侯夫妇既然不能将长孙交给女儿女婿出气,给外孙一个公道,能不转移目标,迁怒咱们么?”
“之前那孟碧晨,不就曾经跑去望春宫里,直接说什么都是你的错?”
“本来这一家子就是很不甘心收拾行李,就此转回江南的。试问今日如果没有徐世兄以及应姜还有你的出事,他们能不借口给孟十二这个同父异母的妹妹出气,留下来继续兴风作浪?!”
一番话说的盛惟乔花容失色,失声道:“宜春侯应该不至于这么歹毒吧?!他可能自己都没想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