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才莫太妃派的人过来后,他就匆匆回去看舞阳长公主了。”容睡鹤一看就知道她心思,哼道,“坏囡囡,你也太不信任我了!我都说了,凡是涉及到你的事情,我都会尽力考虑周全的。他方才在凌波宫当众喊了你到僻静处说话,这会儿如果忽然死了,你必定首当其冲!所以我就算想弄死他,也不可能在这会儿动手啊!”
“我说你这个动不动就杀人放火的脾气能不能改一改?”盛惟乔被气笑了,合着他还真考虑过弄死郦圣绪啊?
她看了眼左右,扯着容睡鹤的袖子进了正堂,低声数落道,“你现在已经是郡王,是天子的亲侄子,是皇室子弟了好不好?!怎么还跟做海匪时一样,遇见事情第一个想的就是下毒手?!你这样像话吗?!”
“这怎么能怪我呢?”容睡鹤正色说道,“这分明就应该怪坏囡囡你啊!”
盛惟乔愕然:“怪我?!”
“当然怪坏囡囡了!”容睡鹤理所当然的说道,“要不是你游移不定,一会儿要我一会儿不要我,弄的我成天心里七上八下坐立难安,我需要用弄死所有情敌这么激烈的手段来保证你不变心吗?!”
盛惟乔:“……”
她觉得自己迟早会被他气死,“那人家宜春侯怎么就没想过要弄死你这个情敌?!”
“那是因为他太弱了,他根本就弄不死我!”容睡鹤振振有词,“正常人都知道,对待情敌,就应该像秋风扫落叶一样无情,先下手为强,后下手遭殃!他被我吓唬一下就放弃你,可见是何等软弱!这样的人,怎么配得上乖囡囡呢是不是?”
“那我之前听你那俩美貌表妹说起高密王府与赵府亲上加亲的事情时,我也没想过要弄死她们。”盛惟乔冷笑着说道,“你的意思是我也是太弱了、根本弄不死你那俩美貌表妹、软弱、配不上你?!”
容睡鹤连忙道:“这个是不一样的!乖囡囡你是善良宽厚、仁者无敌!所以我才非娶你不可啊!”
“……”盛惟乔无语的看了他一会,真是连生气的力气都没有了,说道,“我不放心皇后,想回凌波宫去瞧瞧,你呢?”
“我当然陪你了。”容睡鹤笑着说道,“咱们一块过去!”
他们回到凌波宫的时候,事情好像已经平息了……至少表面上平息了。
偌大的宫殿里,望去一片歌舞升平,就好像什么事情都没发生一样。
只是走过的席间,窃窃私语与对东南角上的指指点点,都证明了一场风波刚刚被弹压下来。
盛惟乔看了看东南角又看了看正殿的方向,迟疑了下,到底没去找盛老太爷等人,而是先朝东南角上走去。毕竟孟归欢的这件事情,同盛家毫无关系。
想来盛老太爷他们不至于被牵累进去,倒是孟皇后那边,也不知道处置的怎么样了?
“事已至此,其他话本宫先不说了,只一件:本宫的嫡亲堂姐清清白白的女孩儿,就这么被毁了名声,广陵王,你是否应该给本宫、给孟氏一个交代?!”盛惟乔抵达东南角上偏殿的时候,正好听见内中传来孟皇后的高声厉叱,“还是你觉得今儿个这事情,是你陪个不是就能解决的?!”
“皇后何必这么急着把责任推卸到三弟头上?”皇后话音才落,广陵王还没说话,就听高密王截口道,“三弟的酒量孤很清楚,他方才在席上就喝了那么四五盏,顶多就是稍微有点熏意而已!是不可能醉到头晕眼花的走错精舍不说,还将孟十一小姐当成自己侍妾的!所以这内中肯定有隐情,孤以为还是彻查到底的要紧!”
孟皇后冷冰冰的说道:“彻查?你想怎么个彻查法?还嫌今儿个皇室丢的脸不够么!”
就继续追问广陵王,“事情的经过你最清楚,现在要怎么办,你自己来说!”
广陵王似乎低声说了几句话,跟着就听高密王惊怒交加道:“三弟,你糊涂了么?你怎么可能主动染指孟氏女?这里头的缘故你会不清楚?怎么就认了下来?你该知道今儿个这一出到底图的是什么!”
广陵王好像又说了几句,高密王的语气就变成了彻底的愤怒:“你我兄弟彼此扶持这许多年,我本来以为咱们虽然不是一母同胞,却也彼此毫无间隙!想不到你……你……你这么做,可对得起已故的柔母妃?!”
提到柔贵妃,广陵王不知道回答没回答,孟皇后却嗤笑了一声,说道:“高密王,你说话有点分寸!广陵王生母追随先帝而去,乃是她的福气!怎么你觉得先帝不该有他生前最宠爱的妃子侍奉在侧么?!”
“……”好一会没听见高密王的声音,盛惟乔正迟疑着里头这局面,自己是否适合上前请宫女帮忙通禀,却见殿门打开,脸色铁青的高密王带头大步流星的走出来,看样子是谈的不欢而散,一怒之下打算拂袖而去了。
兜头看见盛惟乔,他只瞥了一眼没在意,但跟着见到盛惟乔身后的容睡鹤,就是皱眉,站住脚,冷然道:“你怎么会在这里?!你知道不知道你母妃找你找了多久了?她因为牵挂你,到这会儿连口水都没心思喝!”
“你自己废物,难道还想迁怒我?”容睡鹤闻言,想都没想就道,“王妃无心饮食,你不会劝?劝了不听,你不会想出让她好好吃东西的办法?!自己没本事照顾好王妃,活该你那个王妃成天病恹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