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惟乔来之前被宣于冯氏提点过,这会儿看这情况,自然立刻认为是赵家兄妹在刁难盛惟娆了,脸色顿时沉下!
还好云阳郡君抢先扬声问:“你们都围在这里做什么啊?”
“三姐姐你来了?”最中间的盛惟娆闻言,如见救星,连忙推开赵家兄妹,快步走过来,“我方才正找你呢!”
这情况看着更像被赵家兄妹刁难、急于找自己求助了,盛惟乔抬手将她朝自己身后拉了拉,正要对跟过来的赵栎、赵桃媗说一句:“冤有头债有主,两位对我有什么意见冲着我来就是,何必刁难我妹妹?”
赵栎倒已经先一拱手,半是好奇半是期待的问:“三表嫂,闻说令堂擅长丹青,藏有前朝名家所绘的宫娥望幸图?”
他说的这个宫娥望幸图是三百多年前一位纵观古今青史也赫赫有名的名家毕生所绘之画中最具代表的画作之一,在当时就价值连城,这会儿就更不要说了,只是中间因为战乱的缘故,这图辗转了好几个人,早在国朝初年的时候,就已经不知所踪。
这会儿赵栎提起来,盛惟乔还是想了一想才道:“好像有那么一轴宫娥望幸,不过是不是真迹我就不太清楚了……这事儿跟我堂妹有什么关系吗?”
因为冯氏喜好丹青,早先在闺阁里的时候,冯老太爷跟展老夫人疼爱女儿,就没少给她买古画,出阁的时候更是陪嫁了足足一大箱子的名人画卷。
而盛兰辞素来宠爱妻女,盛家没发达之前也还罢了,发达之后,在妻子的喜好上更是从不吝啬,常常一掷千金只求冯氏展颜一笑。
所以冯氏的私库里,名画古画都多的很,这情况如果是赵栎,那当然是喜的东南西北都分不清了。
但盛惟乔对丹青可没什么喜欢的,她虽然没少进冯氏专用的书房,年幼时也翻过冯氏放画卷的箱子,但都是走马观花,随便看看而已。
此刻对于赵栎的询问,却更关心盛惟娆是否吃亏。
“三姐姐,方才这赵五公子说是来了兴致,当众作画。”索性这时候盛惟娆怕她误会,在她背后小声告诉,“画成之后让大家看,我多嘴说了其中几笔要是调色浅些就好了,比如说像宫娥望幸图里宫娥鬓间所簪花朵的色泽。结果他问我在什么地方见过宫娥望幸图,我就说了大伯母的收藏里有……然后他问能不能借阅……我……”
盛惟娆只是冯氏的侄女,生母白氏生前还没少怼冯氏,这宫娥望幸图何等价值,盛惟乔这亲生女儿开口也还罢了,她哪里敢应承这样的事情?
偏偏赵栎平时也不是冒昧的人,然而他对丹青的喜好已经到了痴迷的地步,涉及到此事,就一反常态,格外的执着,这不就跟盛惟娆缠上了?
他是跟赵桃媗一块儿过来的,他缠着盛惟娆,赵桃媗觉得不妥,跟在旁边劝,结果这下子反倒叫众人注意到,竟把他们围了起来!
这不盛惟乔被广昌、云阳俩侄女拉进来时,就误会上了?
此刻听堂妹说了经过,盛惟乔脸色稍缓,瞥了眼偏厅里的人群,就对赵栎说:“表弟要是对宫娥望幸图有兴趣,回头我写信询问家母就是。我堂妹有点怕生,怠慢之处,还请你不要计较!”
赵栎知道这是正话反说,责备自己吓着盛惟娆了,连忙道歉,又说:“若是伯母当真藏有宫娥望幸图真迹,我想南下拜访盛府,一睹为快,未知表嫂能否成全?”盛惟乔起初以为他想看那轴宫娥望幸图,乃是让人把画取来长安,就有点不太情愿,因此只说写信问冯氏,没有允诺的意思。
主要她自己虽然对这种古画兴趣不是很大,到底是亲娘的心爱之物,而赵栎跟她亲戚归亲戚,这关系也没好到让她按捺着亲娘的心情来成全的。
但这会儿听赵栎的意思,是亲自去南风郡上门看画,这就没什么问题了,因为郡中有喜欢画作的人,但凡有资格到盛府拜访,想欣赏下冯氏的收藏的话,冯氏大部分情况下都会答应的。
当下就爽快点头:“若是真迹,家母自然不会吝啬。”
见他们说完了,旁边赵桃媗才淡淡一笑,朝盛惟乔点头:“家兄素爱丹青,孟浪之处,还请表嫂跟福昌县主莫要同他计较才是!”
盛惟乔看她态度平和,不像是卯足了劲儿要找自己麻烦的意思,心头一松,也笑着说:“表妹客气了,表弟这是真性情。”
她想了想,又说,“我记得我陪嫁里有一轴金碧山水跟二轴彩鸠玉兔图,不知道表弟可有兴趣?若是有兴趣的话,回头我着人找出来,给表弟赏玩。”
赵栎闻言眼睛一亮,忙问:“是不是前朝大李将军跟严公……”
话还没说完就被赵桃媗打断了:“五哥,表嫂这会儿过来,定然是跟大家打招呼的,你的事情,回头等表嫂闲了再说,这会儿把表嫂拦在门口怪失礼的。”
跟着就不由分说的把赵栎扯走了,走之前对盛惟乔客气的笑了笑:“表嫂您自便,我们不打扰您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