兄弟俩闻言交换个眼色,神情就凝重了起来,孟归羽站起身:“七弟,你在这里等着,我进宫去瞧瞧!”
“六哥,要出大事了!”不出他所料,轻车熟路的从角门进了宫城,一路拣没人的小路抵达望春宫,孟皇后早已清场相待,才见面,劈头就说,“孟氏勾结茹茹、意图里应外合谋害康昭还有密贞,因为家乾的临阵倒戈,已经被高密王还有密贞拿了铁证!!!”
孟归羽瞳孔骤然收缩,用力攥了下拳头,才沉声问:“家乾的临阵倒戈?!”
“康昭这会儿正在吕时雨部的护送下离开西疆,因怕被吕时雨发现她通风报信,所以没法长篇大论,只能草草解释了下来龙去脉。”孟皇后双眉紧蹙,快速又低声道,“据说这事儿,孟氏是派遣高且仪假冒商队里的管事,秘密潜入西疆做的。大概是想着一旦事发就把高家推出去做替罪羊,所以压根就没跟家乾说!可能家乾这些年来生长北疆,见多了茹茹的残暴,对茹茹厌憎已久,接受不了这样的做法,是以在被高且仪强行送出益州城时,设计杀了听从高且仪命令的副将孟成,找到吕时雨部投了诚!反过来跟吕时雨部伏击了一把茹茹的那伏真!”
“康昭县主已经在离开西疆了?!”孟归羽愣了愣,却是顾不得理会孟家乾,急急问,“那么县主接下来打算去哪里?”
孟皇后莫名其妙的看着他:“康昭有了身孕,离开西疆之后,当然是来长安了!”
“长安?”孟归羽眯起眼,沉声问,“可知道她都有些什么人随行?”
皇后皱起眉,狐疑道:“你不关心家乾倒戈的事情,问这个做什么?”
孟归羽心中惶恐,这会儿也没心思糊弄皇后,直截了当道:“我最近做了些事情,恐怕为密贞所不容!倘若康昭县主这会儿回来,随行有密贞手底下的得力干将陪同,说不得就是冲着我来的。那么我当然要好生善后,免得到时候灰头土脸了!”
“你都做了些什么?”孟皇后诧异道,“怎么都没跟我说的?”
孟归羽道:“也不是不跟你说,这不是还没做完么?咱们见面得瞒着大伯父他们,时间这么紧,还没落实的事情当然也就不说了……且说正经的吧!”
皇后用不信任的目光看了他片刻,到底因为找不到其他合作者,勉强接受了这个解释,继续说道:“康昭信里没说,宁威侯夫人也没提。毕竟这会儿最要紧的难道不是高密王跟密贞抓了孟氏勾结茹茹的把柄吗?这事儿一个不好,孟氏吃不了兜着走,对你我又岂是什么好事?”
虽然他们堂兄妹对孟氏也没什么好感,甚至比起有些跟孟氏没什么关系的外人,还要痛恨些这个家族。但事实就是,这个家族的光彩与权倾朝野,他们未必有份;这个家族悲剧了,覆巢之下,他们还逃不掉!
孟皇后心烦意乱道:“所以,现在要怎么办吧?!”
“你也不要太担心,这事儿其实就是高密王拿了把柄比较麻烦。”孟归羽到底是混朝堂的,此刻闻言略作思索,就说,“至于密贞那边,他要是打算拿这事儿对付孟氏,还会让康昭县主给宁威侯夫人写信,让宁威侯夫人找借口进宫来禀告你?就算康昭县主自己写了,密贞的人也能轻而易举的在半路或者拦截、或者把信改头换面吧?”
“我看,密贞还有康昭县主在这件事情上的想法,跟咱们是差不多的:要是让高密王借此事扳倒了孟氏,密贞岂非就没了发展壮大的机会?!”
“所以密贞这会儿非但不会落井下石,反而会可着劲儿的帮孟氏脱罪!”
“他是益州刺史,放牧西疆,他的话,可比吕时雨他们有分量多了!”
“然而家乾跟他的部下,如今可都在吕时雨部手里!”孟皇后烦恼道,“这些都是现成的人证!高密王一派树大根深,根基根本就是先帝一手为他打造的,岂容小觑?!”
孟归羽不以为然道:“高密王确实不好对付,然而孟氏不是一直跟他势均力敌吗?眼下这危机,是孟氏造成的,要怎么解决,当然也是让孟氏去办!你回头只管通过姑母,告诉大伯父,让他们头疼去好了!”
皇后道:“我当然会告诉他们去!不过我要是去说了,郑国公他们肯定要问消息从哪里来的?不说的话根本交代不过去,说的话,我就怕他们恩将仇报,反过来算计宁威侯府还有康昭!”
“你当康昭是咱们呢?爹不疼娘不爱什么都得靠自己!”孟归羽闻言,嘴角抽搐了下,淡淡说道,“她背后站着的人那么多,一个比一个精明,岂是那么好欺负的?!孟氏想算计她,那还是等把密贞斗垮了再说吧,不然顶多就是点不痛不痒的小动作!”
孟皇后想想也是,叹口气:“好吧,那我等下就去跟姑姑说……对了,你最近有没有什么可以跟郑国公他们提的要求?这么大的消息,可不能白给他们!我反正深居宫闱,也没什么好处可要的。你那边要是有需要,我试着在不引他怀疑咱们关系的前提下提一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