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喜确实不错。”盛惟乔定了定神,微笑道,“就是沉默寡言了点。”
赵适笑道:“男子么,话不多显得沉稳。”
不过他也没再多说这个问题,点到为止之后,也就言归正传,同盛惟乔说起了曹岸带兵驰援西疆后的麻烦:“孟氏恐怕会因为忌惮密贞,对你不利。原本我想着,是让你跟曹之泰你一块儿走,仍旧由吕时雨部护送,离开北疆之后,曹之泰他们去西疆,你去长安。”
“不过听说军中有传言,你娘家那边来的消息,说是你在北方生产比较好?”
盛惟乔沉吟道:“是有这么回事……这倒是麻烦了。”
赵适道:“我跟曹之泰他们商议了下,为今之计,就是利用孟氏勾结茹茹卖国这件事情,令他们不敢对你动手。不过这得孟氏没被逼入绝境,否则狗急跳墙,必然是什么事情都做的出来的。”
“就算援军抵达西疆之后,与密贞里应外合大败茹茹,密贞也不至于说在短短一年半载当中,把孟氏逼入绝境吧?”盛惟乔思索了会儿,说道,“我如今已经显怀,过上几个月也就生了。届时自可离开北疆,令孟伯勤鞭长莫及。就是接下来的这段日子,少不得要劳烦舅舅。”
赵适和蔼道:“都是一家人,何必如此见外?”
但又说,“我毕竟是被孟伯勤压一头的,手底下又分兵去西疆的话,万一顾不过来,却没法对密贞交代了。说起来你祖父还有世交的徐家,在北疆军中也颇有人脉,不如你写信去长安,请宁威侯设法照应一二?”
盛惟乔不知道他这么说是否有试探之意,但还是谨慎道:“徐世叔还朝之后,与北疆军就没什么联系了的。”
“虽然说人走茶凉,但总也有念旧的。”赵适笑了笑,“左右不过一封书信,也不费什么,不定什么时候就能够起到作用了呢是不是?”
“舅舅说的是,回头我去写信。”他既然这么说了,盛惟乔也就随口答应下来,决定回去之后跟宣于冯氏好好讨论下,赵适是否已经怀疑程美竹?
两人又商议了些事情,赵适看了看时辰说要去军营了,盛惟乔于是起身告退。
她回到客院,同宣于冯氏一五一十说了经过,姨甥俩都吁了口气:“总算成了。”
“这些日子也真是乱七八糟。”宣于冯氏心疼的端详着她尖了不少的下巴,一般来说,富贵人家的女眷,妊娠期间由于着意进补的缘故,都会稍显丰腴的。
然而盛惟乔这段日子又是长途跋涉,又是操心劳碌,反倒是瘦了一大圈。
做姨母的看着自是不忍,劝道,“接下来也别烦其他事儿了,专心安胎吧!”
又说,“至于稳婆之类,我前番已经写信给你爹娘,不几日就会有人来的。”
盛惟乔点头应允,但回头就趁宣于冯氏不在,喊了仪珊到跟前,悄悄叮嘱:“你出门的时候,设法打听下沈家,就是我娘家大姑姑的夫家,在这边的产业,是个什么情况,有没有什么异常?”
虽然容睡鹤说,在北疆没有找到沈九娘,但盛惟乔知道这丈夫在很多事情上也是不尽不实,遑论自己此刻亲自在北疆,岂有不顺便打探消息的道理?
数日后,长安的高密王与北疆的赵适一块儿发难,举出证据,直指孟氏卖国。
此事在长安还有北疆都掀起了轩然大波,长安那边本来因为“小王子”之死,都觉得接下来孟氏必有反应,宫城内外,很有些风声鹤唳的意思。
宫中的舒氏姐妹更是跟紧了宣景帝,寸步不肯离开,闻讯毫不迟疑的落井下石,撒娇撒痴的让宣景帝开了场大朝,当众质问孟氏勾结茹茹谋害密贞郡王妃之罪。
然而这场大朝的结果对于姐妹俩来说不是很开心,因为虽然高密王一方努力攻讦,宣景帝听着她们的意思也是不遗余力的帮着高密王,但在近半臣子死保孟氏、坚决要求彻查到底还孟氏一个清白的情况下,还是没能直接处置掉孟氏,只是将郑国公、武安侯还有成阳侯各自削去一级爵位,又罚了一年俸禄了事。
最重要的是孟氏死活不肯承认这件罪名,一口咬定是被陷害的。
这样对郑国公三兄弟的处置,倒成了没道理一样了。
“两位娘娘,怎么行事如此鲁莽?”大朝结束后的当天晚上,孟归羽就匆匆入宫,求见舒氏姐妹,才见面,便焦急道,“孟氏崛起已有数十年,在朝在野都是根深蒂固!就算两位有陛下撑腰,公然与他们撕破了脸,也是不智之举啊!”
更要命的是,“陛下虽然懈怠朝政多年,然而终究是这天下名正言顺的主人!结果陛下多少年没有正经上朝了,今儿个终于起用了一次兴德宫,结果却未能如愿以偿!传了出去,岂非是要助长孟氏的气焰?!”
舒贵妃有点烦躁的说道:“虽然未能如愿以偿,然而你那三个伯父,不是也没能讨得了好吗?而且此举也等于给高密王一个提示,让他接下来尽管针对孟氏出手,陛下终归是站在他那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