宣于冯氏就说:“你去见他吧,我估计是他那边商议出对策来了,不过他毕竟是你那公公的大舅子,身份辈分搁那,不好意思使什么盘外招的,八成就是找秦老夫人什么的去劝说你那公公……不过是尽人事听天命罢了。”
实际上也跟她说的差不多,赵适脸色不太好看的对盛惟乔说:“太妃病危,如今这消息是真是假尚未得知,我已命人速速前往长安打探消息了。你且放心,茹茹堪堪退兵,西疆正满目疮痍,这会儿是离不开密贞安抚的,就算……我们也会为密贞请求夺情!”
盛惟乔闻言倒对他有了几分真心感激,她还以为赵适是来找自己商议对策的,听语气却是生怕她多想,专门来安慰开解的。
不过感激归感激,盛惟乔可不会把自己的做法告诉他,因为站在赵适的立场上,他就算想同意,面子也未必抹的开。所以同他讲了,不过是叫他为难。
只搪塞了几句,说道:“我也是放心不下,故此叫阿喜专门回去打听下了,顺便也看看密贞在长安的一些产业,早先就有底下人传话说出了点岔子,这会儿一晃几个月过去,也不知道现在怎么样了。”
赵适不知道孟家乾遇刺乃是公孙喜的手笔,闻言倒是想到别处去了,就问:“他几时动身?我正有些东西想带给家里,要是他方便的话,可否帮个忙?”
他作为北疆军二号人物,手底下可供差遣的多了去了,所谓请求帮忙,倒不如说是给公孙喜一个光明正大拜访赵府、让秦老夫人等人过目的机会。
盛惟乔尴尬道:“阿喜牵挂密贞的事情,是已经走了的。”
“忠诚之士,自来如此。”赵适理解的点了点头,“这样吧,我回头修书一封,如果密贞在长安的产业麻烦尚未解决,叫他只管去赵府说。”
盛惟乔连忙谢了他,回头少不得让仪珊追一封信给公孙喜,叫他不管有没有用到赵府,都去赵府拜访下,以示对赵适的尊重。
……由于莫太妃的病危,西疆的容睡鹤,北疆的赵适、盛惟乔,以及长安的高密王府、赵府等等相关之人都忙的团团转,一片兵荒马乱之间,原本就不引人注目的广陵王府,越发的安静。
大丫鬟拿着羊脂玉雕花鸟桃枝半月梳,轻手轻脚的给赵桃姌梳着几近及地的长发,口中轻声说着:“昨儿个给老夫人送去的口信,方才已经有了回复,老夫人跟上次照面时的想法差不多,就是崇信侯担心孟侧妃成为孟氏弃子,故此匆匆忙忙的想挣扎……老夫人不看好他,说是不必理会也就是了。”
赵桃姌好一会儿没作声,半晌后,见发髻都快梳好了,才从面前的妆匣里取了一支金缧丝点翠嵌红宝石龙凤呈祥大金簪朝后递去,淡淡说道:“祖母自来看重姑姑那边,平时就不太在意我们这儿,如今莫太妃病危,姑父还有密贞表弟都在牵累之内,祖母操心他们都来不及,就更加分.身乏术了,这眼接骨上去打扰,也难怪她没什么心思理会。”
“其实奴婢觉得崇信侯那边说的有一句没有错。”大丫鬟犹豫了会儿,到底还是仗着赵桃姌平时的信重说了出来,“一般都是赵家女,世子妇的生身之父还是怀化将军,外甥跟外孙子,怎么都是外孙更亲才是!”
赵桃姌叹口气:“然而谁叫世子才干不成?我娘家爹爹的为人我很清楚,他也不是非压着不让我这女儿出头,只是世子的本事,哪里能跟密贞表弟比?那位表弟,虽然至今没见过,但只听他做过的事情,尤其是这次姑父同他撕破脸,将他流落在外真正的经历说了出来,越发叫人觉得他深不可测了!”
她摇了摇头,“世子不会是他对手的,有如此珠玉在前,爹爹又怎么可能选择世子?”
“高密王世子是真的扶不起来。”大丫鬟轻哼道,“咱们世子可是未必……咱们世子早先不也是很聪慧的?只是担心高密王那边误会,所以合府上下低调都成习惯了,世子也就没在功课上下功夫而已!”
赵桃姌道:“就算如此,你让他现在去下功夫,还来得及?密贞表弟羽翼已成,世子这会儿想追赶,赶的上么?”
她沉吟了一回,“算了,这样,你回头从我陪嫁里拣个可靠的能走远路的下人来,给我送封信!”
大丫鬟忙问:“是要给怀化将军吗?”
“不!”赵桃姌摇头,“是给密贞表弟!”
大丫鬟惊奇道:“您是说……?”
“崇信侯肯定是不怀好意的,只是咱们王府自来深居简出,对外界的消息不甚灵通。”赵桃姌面无表情,“我本来想跟娘家求助,但这会儿,无论祖母还是婶母,顾高密王府那边都来不及呢,哪里有空管我们?就这么听之任之的不管不问吧,我又怕糊里糊涂的栽进陷阱里而不自知……思来想去,还是试试密贞表弟吧,孟归羽跟这位有什么恩怨,自己撕扯去,少来招惹我们想太太平平过日子的人!”
而此刻,舒氏姐妹正在纠结:“莫太妃是真的病危了,若果她死掉,密贞须得回来奔丧……只是他回来奔丧的话,前途如何可不好说了!不回来呢,于咱们又有什么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