贵妃无奈的说道:“但是孟归羽说的也没错,就算咱们知道他对咱们不怀好意了,这会儿也不是翻脸的时候……孟氏跟高密王哪个是省油的灯?没有密贞搅局,你我压根就没有火中取栗的指望!”
“所以不管是他擅自调动南疆军,还是其他一些胡作非为之事,咱们少不得还要为他在陛下跟前、在朝堂上圆起来!”
舒昭仪咬着唇,道:“咱们娘家人不争气也是没办法……嗯,不过容清安的岳父,好歹是怀化将军?”
“就因为他岳父是怀化将军,而不是舅父是怀化将军,我觉得他不太合适。”贵妃说道,“你看容清安到现在都没个侍妾啊通房什么的,就算他的世子妇赵桃姌是号称门风清正女子贤惠的赵家嫡女,独宠后院了这么多年,再贤惠再大度也被惯坏了,哪里受得了容清安有人?”
她皱眉,“到时候她发疯不要紧……拉不过来赵适反倒成为冤家才是要命。”
舒昭仪说道:“除了密贞之外,高密、广陵二王膝下再无出挑子嗣,我看来看去,觉得都是半斤对八两。你不满意容清安,且看容清酌呢?他是高密王的心肝儿,高密王为了他,只怕打落牙齿往肚吞,也是愿意的。”
“然而高密王在跟密贞的争斗里头已露颓势。”贵妃叹息,“其他人被密贞撬走也还罢了,连赵适都转了门户……我看高密王也撑不久了。不过要不是这样,他也不会孤注一掷的揭发密贞原来并非出身盛家,而是出身玳瑁岛的真相。”
“……那就让赵家也脱不开身不就是了?”舒昭仪沉思了一回,忽然说道,“赵家子弟也不少不是吗?赵适的儿子女儿,谁不是在长安?!”
贵妃一怔,说道:“但是血脉……”
话没说完,她就明白了过来,微微一笑,“只要血脉是皇室的就成了!”“只是咱们平素不见外臣,要跟这些人照面却是艰难?”昭仪托腮沉思,“得想个理由才好!”
贵妃笑道:“妹妹,你真是傻了,这理由还要想做什么?不是现成的吗?莫太妃病危,这时候办场热热闹闹的宫宴,叫朝堂上下,都必须携带家眷参加,好给太妃冲喜啊!”
她慢条斯理道,“毕竟世人还道咱们乃是想着密贞做嗣子的,如今太妃病危,咱们岂能什么都不做?”
又说,“正好给他们编排些把戏,到时候比试一下,也好让咱们仔细瞧瞧!”
姐妹俩遂定下这计策,昭仪想到一事,又跟贵妃说:“咱们安排在孟侧妃左右的人禀告,说孟侧妃这段时间趁容清安不在府里的时候,频繁约见世子妇。她们两个本来毫无瓜葛的,这情况却是可疑。”
贵妃冷哼道:“八成是孟归羽之前献计之后久等无果,这是想旁敲侧击的打听咱们的动静了!容清安的岳父是赵适,他大概以为咱们会在放弃密贞之后选择容清安吧。只不过他们兄妹几个跟容清安关系恶劣的可以,只能找井水不犯河水的世子妇套话。”
“孟归羽太不老实了。”舒昭仪说道,“得给他点教训才是!”
“这个简单!”贵妃笑着说道,“他不是还没婚娶么?咱们就做做好人,禀告陛下,给他找门好亲事呗?”
昭仪来了兴趣:“姐姐打算把谁说给他?”
贵妃说道:“家世不能太好,不然反倒是帮了他的忙了;为人不能太老实或者太贤惠,否则顶多就是让他没法自己找个好岳家,起不到教训他的作用。所以最好就是出身不高、脾气不小的那种……咱们这些年来人在宫里,对外头女孩儿倒不是很了解了,明儿个照着这个章程打听下吧,贤良淑德家世也好的大家闺秀少见,胡搅蛮缠的刁蛮女孩儿还难找吗?”
“……我怎么觉得咱们娘家的侄女里头很有合适的?”昭仪闻言忽然笑了起来,“就是爹爹老在咱们跟前夸奖的几个,底下人不是偷偷禀告过吗?说其实一个赛一个的刁蛮胡闹,不过是在长辈面前惯会装乖。年节时候来咱们跟前请安时,还以为咱们不知道呢!一个个羞羞怯怯的,硬扮着一副娴静模样,结果才出宫门就互相推搡上了。”
贵妃叹口气:“没办法,咱们舒家福薄,虽然出了咱们姐妹,也算是今非昔比了,可是一家子男丁没有一个顶用的,又怎么教的出来真正的大家闺秀?”
“反正咱们也不止一个侄女儿。”昭仪就说,“随便塞一个给孟归羽就是了,还能盯着他一点。”
她们姐妹因为当年被舒葶卖了换钱帛去养儿子,对父兄不无怨怼,尤其这些年来依仗帝宠,明明给了舒家好多扶持,无奈舒葶父子都是志大才疏之辈,令姐妹俩一再的失望,多少有些罅隙。
这还是幼年朝夕相处过的父兄,那些逢年过节才能见一面的侄女,感情就更疏远了,当棋子用着一点不心疼。
此刻姐妹俩一合计,就派人去给舒家传口信,直接拍板下来。
而孟归羽还不知道自己的婚事已经被决定了,还在焦急的等待着容睡鹤的回音,只是他没想到的是,西疆的使者尚未抵达,北疆来客却先到了:到来的方式还非常不友善。
公孙喜半夜走进他屋子里,粗暴的把人摇醒:“奉郡王妃之命,有书信及信物要交与皇后娘娘,你速速起来想法子!”
孟归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