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沉吟了下,说道,“所以为今之计,是等!”
“如果高密王赢了,他应该知道单靠禁军是挡不住孟伯勤的,所以违心的立郡王为储的可能性很大!”
“到那时候……”
徐子敬冷笑了一声,“郡王作为名正言顺的东宫之主,只要高密王同世子死掉,便理所当然的践祚登基!哪怕郡王人不在长安,也有着十足的名份!”
“咱们要怎么做,还用说?”
公孙喜心领神会,沉声道:“我别无所长,唯独于刺杀之道,还有几分心得!”
“不见得要你去。”徐子敬摇头道,“你跟葛太监接触太多,此番又对太妃下过手,无论身份还是身手都已经暴露太多。我之前从北疆退下来时,为防不测,却是留了几个压箱底的人才在暗处,打算回来长安之后假如遭遇不测,也有人保护家眷的。他们这些年来固然一直派不上用场,本事却没落下,真有需要的时候,倒是现成可用!”
又说,“如果高密王赢了之后却兀自顽梗到底,不肯遥立郡王为储君,那么他杀了郑侯等人,咱们就暗中救下孟氏里头适合做幌子的子弟,打着他们的旗号,收拢孟氏的势力,以及禁军之中不愿意支持高密王的人,为郡王挥师长安做准备!”
“假如高密王不杀郑侯他们,那咱们就帮他杀!”公孙喜点了点头,说道,“那两个老家伙不死,孟氏的人就有主心骨,不会为咱们所用!”
他沉吟道,“但若是高密王失败了……”
徐子敬叹口气,说道:“那么咱们就要转变策略,改成保护他了!”
“逼宫失败,要想保下他,只怕艰难无比?”公孙喜其实想说这不太可能的,因为宣景帝再沉迷酒色,面对一个想杀了自己取而代之的兄弟,难为还会再给机会不成?
尤其宣景帝跟高密王之间本来也没有什么深厚的兄弟感情:他们少年时候,一个是先帝恨不得亲手弄死的庶长子,一个是先帝爱若珍宝的宠妃之子……冲着先帝这份态度,兄弟俩怎么可能有真心实意?
遑论孟氏也绝对不会放过这个铲除高密王一派的机会!
徐子敬眯起眼:“所以,咱们现在先不要去管上林苑,先应该注意郑侯府以及成阳伯!”
“武安伯已经死在宫闱里,只要这两个也死掉,哪怕高密王保不住……大家都是在长安这边群龙无首,不是吗?”
公孙喜倏然起身:“我这就去郑侯府!”
“你去的时候不用太担心。”徐子敬说道,“我猜你跟孟归羽兄弟那么轻松的从皇城里脱身,八成不是因为禁军大统领反应太慢,给了你们可趁之机,而是因为高密王跟葛太监,本来就没打算把你们留在宫里!”
“侯爷这话是何意?”公孙喜微怔。
徐子敬冷笑:“自然是为了借刀杀人……你看,这会儿咱们不是打算无论如何先铲除郑侯与成阳伯了吗?你也说了,你刺杀之术非常出色,而且玳瑁岛出身,实战经验异常丰富,只怕高密王麾下,也没有你这样的人才,毕竟他这些年来跟孟氏争斗,朝廷手段玩的多,一言不合下杀手的次数少!”
“如此设法让你代为出手,一来把握更大,二来也是将孟伯勤的仇恨,引向郡王,以免郡王与孟伯勤结盟,先干掉他再一决胜负!”
“所以你去刺杀郑侯时,高密王非但不会阻拦,没准还会给你帮忙!”
“但你刺杀完成之后,撤退的时候,八成他就要卸磨杀驴了!”
公孙喜扬眉说道:“孟伯勤给孟家乾的三千北疆精锐尚且拦我不住,遑论是侯爷所言远不及北疆军的禁军士卒?!”
徐子敬行伍出身,做事干脆利落惯了,此刻也不多言,直接叫人唤来世子徐抱墨,令徐抱墨将腰间软剑取下,交与公孙喜:“我这里没有上好的匕首,这柄软剑,是府中最好的兵刃,你且带上,以备不测!”
待公孙喜一抱拳,飘然离开后,一头雾水的徐抱墨才问:“爹,那是阿喜?他不是在北疆么?怎么忽然来咱们府里了?你还让孩儿将软剑给他……发生什么事了?”
徐子敬没理会儿子一连串的询问,只简短吩咐:“你立刻回墨彩轩,带上你媳妇还有你两个妹妹,去盛府喊上盛家三个孩子,速速前往城北!至于去什么地方,等下我会让管家给你带路!”
“出事儿了?”徐抱墨心头一跳,立刻道,“那孩儿怎么能撇下您跟娘?还有祖父祖母……”
“没你们这些小辈碍手碍脚,老子几个做事不知道多利落!”徐子敬不耐烦的一巴掌过去,“遑论这只是为防不测,咱们老徐家还没沦落到要抄家的地步好么?!你再胡说八道,信不信老子抽死你?!”
徐抱墨正待争论,这时候却有下人飞奔入内,神情古怪的说道:“侯爷,世子,方才那位又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