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是忘记玳瑁岛了!”宣于冯氏一拍手,说道,“大海茫茫,咱们可不怕出了海没地方落脚,而且公孙氏经营了四代的老巢,也不是那么好攻打的。嗯,这个法子很好,你考虑的可比姨母周到多了。”
知道他这会儿忙着,解答完疑惑之后,也就放行,“姨母没旁的事情了,你且去罢,注意着点儿,遇事多想想乔儿母子!”
容睡鹤答应一声,同她告辞,走了没几步,后头又传来脚步声,他转头一看,却是仪珊追了上来,笑嘻嘻的递了条帕子:“郡王妃让送过来给您擦擦脸的。”
“方才郡王妃也没提孤这一脸灰,这会儿怎么又想起来了?”容睡鹤接过手帕,发现是刚拧过的,还有点温热,一面擦着脸,一面好奇的问。
仪珊掩嘴笑,说道:“奴婢只是转达郡王妃的话,您可不能罚奴婢?”
容睡鹤道:“孤是那种喜欢迁怒的人么?说罢!”
仪珊于是放了心,笑嘻嘻的说道:“郡王妃说,看您方才一进门就想质问她,完了又很快服软的样子,一看就知道这一身狼狈,八成是装的!果然她趁跟您说话的时候,悄悄把铜镜移开,不让您看到,然后您说着说着就忘记扮可怜了。”
“为了确保不冤枉您,方才您出了门,郡王妃立刻喊了奴婢去跟陪您过来的亲卫打听,这一打听,可不就知道您压根就没遭什么罪,倒是来的路上,莫名其妙一个人去林子里把自己弄成这样?”
“郡王妃这会儿叫奴婢来给您送帕子,顺带带给您一句话:往后若是再这么装模作样,她可不跟您罢休!”
说到这里看容睡鹤擦完了脸,就待伸手接帕子,谁知道容睡鹤将帕子顺手塞进袖子里,蓦然脸色一沉,说道:“你这个月的月钱没有了!”
“郡王?!”仪珊一呆,不敢置信道,“您说了不迁怒奴婢的!”
容睡鹤斜睨她一眼,冷哼道:“孤是为你传达郡王妃的话迁怒你么?孤是为了你的幸灾乐祸罚你!”
仪珊:“……”
她瞬间脸色一变,从喜笑颜开变成沉痛无比,就好像刚刚死了亲爹一样,凄惨道,“郡王不要这样,奴婢手里从来存不住钱,这个月玩樗蒲已经输了吴大当家还有连山他们共计五两银子了,若果月底还不上,连山他有多狠郡王您也知道,九出十三归啊奴婢岂不是做牛做马都还不上了?!”
容睡鹤哼道:“还不上,连山自有法子跟你讨债!到时候,孤也正好看看你的热闹!”
说着把手一背,扬长而去!
留下仪珊欲哭无泪,站在回廊下使劲儿跺脚骂自己不长记性:“早就知道郡王睚眦必报,我怎么就忘记等他离开之后再笑呢?!”
但忽然她醒悟过来,“郡王此来是为了跟郡王妃说送郡王妃出海回南风郡的事情,接下来我的月钱说不得就是郡王妃发……郡王妃人那么好肯定不会因为这事儿克扣啊!”
长松一口气,仪珊再次提醒自己,“以后一定不能再得罪郡王!哪怕知道扣不了我月钱,却也说的跟真的似的吓唬我……堂堂郡王这样小气,果真惹不得!”
嗯,更重要的是……下次绝对不跟许连山玩樗蒲之类任何赌博,不,应该是赌钱的玩意了!
她一个月正常才拿十两银子,这搁寻常人家,人口少点,粗茶淡饭点,一年都够用了!
原本虽然也存不住钱,但好歹钱都变成了吃食啊首饰啊衣料啊自己喜欢的各种小物件什么,自从参与了吴大当家还有许连山之间的赌局后,基本上月钱就是帮这两位挣的!
“吴大当家是吉山盗的大当家,她说她会得赌博是因为吉山盗闲暇时不是玩女人就是赌博喝酒,她不喜欢玩女人所以只能喝酒赌博。”仪珊一面朝回走,一面悲愤,“许连山就更不要讲了,赌博喝酒玩女人样样来的……他们俩的出身,天然就耳濡目染……”
“可老娘也是乌衣营的精锐,杀人放火做丫鬟样样拿得起放得下!”
“怎么在赌桌上就是玩不过他们?!”
她这儿还有心思东想西想这些琐事,千里之外,与她同为乌衣营一员的同僚,却正神情凝重的拔出短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