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发现舒氏姐妹的地位压根就是无可动摇,送人进宫非但得不到什么宠爱,一个不好,还会被舒氏姐妹打压跟迁怒。文家的小文氏,就是个现成的例子,那可是生下了皇子的!尚且沦落到小皇子被扼杀、自己被处置、家族被流放的地步。
这情况还要再给宫里送人,那就是真的傻了。
再加上舒氏姐妹也逐渐褪去寒门出身的怯懦跟自卑,开始恃宠生娇,姐妹联手将宣景帝看的牢牢的,根本不让宣景帝再有偷嘴的机会,近十几年来,宫里却是再没添过人了。
所以最年轻的妃嫔,如今也已经年近三十,却哪里比得上孟皇后,年方二九,风华正茂?
太后因此劝她,“你如今正是生儿育女的好时候,之前哀家以为皇儿这把年纪,没什么子嗣的指望了,且舒氏姐妹当时猖狂得紧,也是怕你跟皇儿圆房,会害了你!皇儿大婚之后从未踏足望春宫,哀家就没管!”
“这会儿舒氏贱婢既有身孕,你怎么能让她专美于前?!”
“且不说咱们将来就算对她去母留子,这别人家的肉到底按不到自己身上来!”
“何况碧筠你小小年纪就进宫,这两年也没少受委屈!”
“这会儿要能有个亲生儿子,往后也不寂寞不是?”
孟皇后听的嘴角直抽搐,这要是她没跟公孙喜有过关系之前,碍着局势,说不定还要踌躇下。
但这会儿跟公孙喜有过之后,都约定了坑完孟归羽这一帮人,等容睡鹤上台了就跟公孙喜双宿双.飞的,哪里还会想给宣景帝生孩子?
这位天子说是她的表哥,实际上比她大了三十来岁,这年头给她做祖父都足够了!
跟年轻秀气还武艺高强的公孙喜,完全没的比!让皇后去给他侍寝,皇后宁可去上吊!
只不过孟太后一心一意为侄女着想,尽管皇后各种委婉拒绝,太后都觉得,侄女至今还是处子,这是害羞了,又或者是怕希望越大失望越大,就算侍奉了宣景帝也没能怀上。
她和颜悦色的鼓励:“你都跟皇儿大婚过了,还有什么不好意思了?至于说结果,你们不在一起,这辈子都别想有皇嫡子!在一起了,好歹有个可能不是?哀家又不是说,非要你生下子嗣不可,你这怕什么呢?事关你下半辈子的依靠,这会儿怎么能退缩?哀家这都是掏心掏肺的话,是为你好!”
就举自己的例子,“当年哀家要不是生下了皇儿,这馨寿宫哪里轮的着哀家来住?”
孟皇后都有点维持不住假笑了:“姑姑,正因为我跟陛下早就大婚过了,陛下却从来没正眼看过我……这会儿凑上去,惹了陛下不喜,却是何必?”
“你这傻孩子,这种一辈子的事情,岂是裹足不前的时候?”孟太后叹口气,谆谆教诲,“左右皇儿这会儿成天喝的酩酊大醉,哪里看得清楚伺候他的人?何况以前皇儿之所以不去望春宫,归根到底不就是舒氏贱婢搞的鬼?如今舒贵妃已死,这舒昭仪也是大势已去!没了她们两个魅惑君上,挑拨离间,皇儿怎么可能不喜欢你?”
“论年轻论美貌,彭氏那起子人,给你提鞋都不配的!”
“论到身份,她们差你就更远了!”
“她们都能日日侍奉皇儿,你还胆怯个什么?”
又说,“这会儿皇儿气运正昌隆!连舒氏贱婢那种作孽多端的货色,尚且能够身怀六甲,遑论是碧筠你呢?”
她把话说到这份上,孟皇后要是再拒绝,就太可疑了,只能忍着吐血的心情,拖延道:“毕竟舒昭仪已经怀了身孕,如今陛下膝下子嗣不丰,任何一个皇嗣,都需要精心照顾!我还是等舒昭仪满了百日,胎像稳固之后,再考虑其他吧?”
“这种事情宜早不宜迟!”站在自己的立场上,太后是真心为她着想,闻言就说,“若非皇儿没有其他血脉,舒氏贱婢所出子嗣,在哀家跟前算个什么东西?所以你且不要管她了,反正她比你进宫早了十几二十年,在这宫里该怎么过日子过什么日子她比你清楚多了!你且还是先上上心自己的前程罢!”
太后这么热心,孟皇后最后回到望春宫的时候,简直是心力交瘁,让人沏了参茶上来呷了一大口,又叫缕音跟缕心揉肩捏腿,缓了好一阵子,才说道:“我姑姑因为舒昭仪的身孕,觉得昭仪那么大年纪都能有喜,不若让我去伺候陛下,没准能给她生个嫡孙出来!”
缕音跟缕心闻言都是一惊,当初董良设计皇后跟公孙喜之后,为了安抚公孙喜,曾经保证不会让孟皇后返回皇室期间被占便宜,这个承诺的执行者,就是她们俩。
陪孟皇后与亲人团聚这些日子以来,因为宣景帝跟孟皇后就好像素不相识一样,一直都是各过各的,谁也想不到对方。她们都快把这差使给忘记了。
这会儿听的这话,只觉得背上都惊出了一身冷汗,定了定神,才沉声问:“这到底怎么回事?可有法子回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