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旦将来真正吵起来,你凭什么保证密贞不想起这件事情,然后迁怒乔儿?!”
盛兰辞听的满头大汗,这些日子以来,他一直想的就是消弭妻子还有大姨子、岳家的怒火,至于女儿女婿,因为盛惟乔从开始就表态愿意体谅父亲,而容睡鹤对正妃的千依百顺,也让盛兰辞本能的忽略了女婿的心情。
这会儿被大姨子提醒,就是后怕万分,下意识的喃喃道:“不会的……乖囡当时也不知情,而且也是差点被谋害的人之一,密贞怎么会迁怒她?”
宣于冯氏挑着眉,冷冰冰的道:“说的好像你那个姐夫生前满园花花草草,全部都是死不要脸缠上他的狐媚子似的!内中何尝没有人在贱籍身不由己的苦命人?!然而我当家之后,仍旧全部打发出去了,你以为是为什么?!”
为什么?
当然是觉得碍眼!
盛兰辞神情凝重起来:宣于冯氏能够明知道丈夫的姬妾里有些其实也很无辜很可怜,但做了老夫人之后,还是不管三七二十一统统赶走,容睡鹤那个脾气,怎么看都跟宽宏大量关系不大,等到将来掌权之后……他会继续对盛老太爷的算计,当成完全没发生过吗?
那么到时候他会不会觉得盛惟乔碍眼,总是提醒他想到盛老太爷?
这时候就想起来宣于冯氏刚刚说过的,一壁儿算计容睡鹤,一壁儿沾他的光……这种事情,搁常人身上也不能忍!
何况是心机深沉报仇果断的容睡鹤?!
盛兰辞越想越担心,想他这些年来辛辛苦苦,最大的心愿是什么?
不就是希望盛惟乔过的平安顺遂,诸事如意?
甚至连亲生儿子的顽劣,他都能担心往后会拖累这女儿!
如果因为这次的事情处理不好,给女儿的婚姻埋下将来的祸患,那……
盛兰辞觉得自己肯定会死不瞑目!
“大姐!”沉默良久,他哑着嗓子说道,“这事儿……是我考虑不周!”
宣于冯氏冷笑着说道:“你不是考虑不周,你不过是孝顺罢了!是啊,你可是朝廷表彰过的孝子呢!牌坊到今儿个还立在你盛府大门外不是?!”
盛兰辞没理会这话里的讽刺,苦涩道:“我现在心里有点乱,大姐,您说我该怎么办?”
“怎么办?”宣于冯氏冷冰冰的说道,“我话说的还不够明白的?!亏待了人家,要怎么补偿怎么付代价且不提,至少不要再舔着脸去占人家便宜……何况人家洛家当初决定将嫡女嫁给你那个侄子,图的也是跟密贞拉近关系,可不是为了被绑上被密贞厌弃的破船!!!”
“冲着积德也不该做这种拖人下水的坑人事儿!”
又冷笑,“还有你那两个侄女,仗着密贞跟乔儿的关系,这两年婚事上可没少挑挑拣拣?也该知趣点,拣个这辈子都不会被密贞想起来的穷乡僻壤去过安生日子,而不是没事就朝乔儿跟前凑,撺掇着乔儿尽做坑自己的事情!!!”
为了证明自己的观点,她开始翻旧账,“我早就受够你们三房那个小丫头了!想当初乔儿北上的时候,在碧水郡之所以差点招惹了杀身之祸,归根到底就是她多嘴!她要不在丹陌楼上插那个话,本来好好儿的赏花会,完了也就散了,哪里来那么多的事情?!”
“还有二房那个女孩儿也不是什么好的!”
“当年她执意未婚生子的事情,就算有你们帮她隐瞒了下来,所谓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谁知道哪天会不会叫人知道了捅出来?”
“到时候人家都说,哦,原来密贞正妃的娘家姐妹是这样的货色?”
“再打听下,合着家里发生这种事情,你这家主非但不清理门户,还帮着善后?!”
“你们盛家这都是什么家教,尽出这些坑自己人的东西!”
“你这个做亲爹的,居然还让他们成天围着乔儿!”
“我就说我打这外甥女小时候就给她讲道理,怎么这么多年过去了,她还是这么不争气?!”
“合着都是被你们盛家带坏的!”
“我告诉你,你不心疼女儿,我可舍不得当亲生女儿看的乔儿!”
“这几件事情,你想做也得做,不想做也得做!”
“我绝对不会看着你毁了乔儿的未来!!!”
盛兰辞被大姨子骂的狗血淋头,昏头脑涨的出了宣于府,在大门外呆愣了好一会儿,才怅然若失的回去盛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