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柴绍情绪有些低落,很不想说话,但香玉山笑面而来,抹不开脸去逐客,只得作陪。
茶水微温,人不渴,喝一口是礼节。
精致的茶杯被香玉山端起,放在嘴边,做了一个喝茶的动作,也不知到底抿到了茶水没有,茶杯就被随意地放下,便再也没有端起来过。
“玉山兄,何出此言,说道年轻俊彦,玉山兄当得翘楚人物。”柴绍回应香玉山的恭维道,说完这句话时,突然想到了某个人,面色微微阴沉,愣了一下,马上又回转正常,对着香玉山摆出笑容。
香玉山眼力何等高明,自然是将柴绍脸色的这一变化尽收在了眼底,他面色不变,作出一副不当的谦虚模样,陪笑着,心底却在思索着柴绍刚刚那一愣的原因。
香玉山心思缜密,玲珑剔透,很快便想到了结症所在,心里也想到了一个人,想他二十多年无往不利,玉树临风,潇洒风流,直到遇到了那个人,就彻底地被比了下来,变得暗淡,心里生出一阵阵怨气。
不过现在正是和柴绍谈话,他强行将那口怨气暂且放下,一副风轻云淡的样子,说道:
“翘楚人物,如今有谁能比得上那位。”
香玉山伸手指了指某个方向,声音中毫不掩饰一股浓浓的酸意。
看着香玉山的手指的动作,结合香玉山说的话,柴绍再怎么不智也是知道了对方是谁,瞬间有了找到组织的感觉,对香玉山好感大增。
“玉山兄,不用过谦,况且现在就说丧气话还为时过早。某些人现在蹦哒得厉害,过些时候,说不定就再也蹦哒不起了。”
柴绍说道,激动地拍了拍香玉山的肩膀。
“柴兄莫不是已经有了打算了?”香玉山虽然对柴绍这幅样子很反感,却知道这个时候不能计较这些,脸上的笑容尽量摆得真切,略带神秘盯着柴绍说道,然后双眼专注地观察柴绍的表情变化。
只见柴绍苦笑着摇了摇头,说道:
“如今那人势大,无论我们任何一方,都无法不避其锋芒,就连那个地方的人,都不得不明面上给足面子,在下只是区区一个世家子,哪里有那本事?”
说完,柴绍摆摆手,一副真情流露的样子,已经把香玉山引以为知音。
香玉山微微错愕,见到柴绍这么快就是这样一副失态的鸟样,心里第三次鄙视柴绍:
“若不是有个好家世,就你这样,也能攀得上李秀宁!”
心里虽然这么想,但却不适合表现出来,话到了香玉山嘴边就成了:
“李阀的声望和实力,天下少有,就算与那人相比,也在伯仲之间,作为秀宁公主的夫婿,柴兄在李阀内,地位非同一般,哪里是一般的世家子弟,还是不要谦虚的好。”
香玉山咋了一下舌,继续说道:
“如今天下,能与华夏抗衡的只有李唐,如果李阀能够起头,天下其他势力必定云集响应。”
到了此时,香玉山差不多摸清了柴绍的脾性,认定对方是个无勇无谋的人,说话的生气顿时大了起来,话也说得直白了起来。
话到此时已经挑明,柴绍想到多个朋友多分力量,也不再隐瞒,将自己的打算讲了出来。
……
李秀宁不在柴绍身边,自然不知道柴绍说了那些话,做了什么事。
街上,到处都华灯,将李秀宁身上锦衣玉袍照得格外的别致精美华丽,衬托着整个人也变得华贵雍容起来。
夜依旧微微泛着凉,尤其是一个人孤身走在街上,看着别人快乐幸福的时候,那股寒冷落在身上格外的强烈。
带着一身冰凉,李秀宁的瓜子脸在夜色里渐渐变淡,身后的华灯变成了幽森的一片树林,树林面积不大,却将街道上的繁华喧闹隔绝在了外面。
身前是一座高高的宫门,灯火微弱,几不可见,就像是高达十米的怪兽,两处微弱的灯火是怪兽的眼睛,那门是怪兽还未张开的嘴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