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一早,上官爱刚刚梳洗完毕,就听见了两件事。
一是,池贤妃昨日不慎跌了一跤腹痛不止,才查出来已有了两个多月的身孕了。因为担心女儿,所以池镇去了池贤妃的飞雪宫探望。池雨儿动了胎气,差点儿流产,一群太医保了半日才安定,因此池镇才误了时间。
不过,今天傍晚会到。
第二件事,就是郭介一早就来了上官爱的营帐禀报,说找到了那个拔了上官爱马蹄铁的人。
“回公主,是骑兵营的一个马夫,他不知道那匹马是要给公主骑的,看着那马蹄铁坏了才拔了,却没来得及换新的,马就被人牵走了。撄”
郭介是个中等身材,皮肤黝黑,看上去三十五六的样子,此刻正垂着头跪在上官爱的面前。
上官爱手臂的伤口又复重新包扎了,此刻坐在那里微微靠着椅背,一只手轻轻的托着下巴,静静的看着他,营帐里只有阿璃和单岚偿。
听见单岚没好气道:“哪里有那么巧的事情。”说着微微蹙眉,探究的看着郭介,“说起来那枚钉子可是在你骑兵营的地方,郭副尉,不会是你们骑兵营的人对公主有什么不满吧。”
闻言,郭介身子一怔,连连摇头:“单侍卫不可乱说,骑兵营怎么会对公主不满。”说着抬头看着上官爱,“公主恕罪,此事蹊跷末将也在查,只是……只是一两枚小小的钉子,光是骑兵营就有几千人在场,任何人都有可能。”
上官爱静默不语,似乎可以接受这个说辞。
“不过,末将觉得有件事情有点儿奇怪。”郭介想了想,还是说道,“那个马夫说,发现马蹄铁有问题的人是上官将军。”
上官爱的眉心微微一挑,依旧没有说话。
“上官岩?”
“是。”郭介回道:“将军说他是到骑兵营通知点兵的事宜的。”
“通知到马厩去了?”单岚嗤之以鼻。
“公主若是要亲自问一问那个马夫也可以,人就跪在帐外。”
上官爱一双黑白分明的眸子微微一眯,依旧一言不发,不知道在想什么。偌大的营帐一下子安静的很。
郭介深深垂首,深感压力。之前就有传言,这次二老爷带着上官岩来巡防就是跟素安公主争这个侯位的继承权的。
虽然素安公主已经得了皇上圣旨以后继承侯府和兵权,但是谁都知道岩公子是上官氏正儿八经的嫡长孙,这继承侯位的人选就算是真要排个一二三出来,他也应该是个一吧,而不应该是个无……想一想,是人总归是不甘心的。
可是,这暗箭伤人的招数,实在是不为人所齿。思及此,郭介不禁对上官岩的人品也有了怀疑。
不过算了,反正上位者之间的勾心斗角,他过问不了,只能顾着眼下。
不知过了多久,终于听见上官爱幽幽开口,道:“既然郭副尉说了,是马夫的无心之失,便杖责二十吧。”说着浅浅一笑,“本也不是什么大事,警戒一下,叫他们以后做事小心一点就是了。”
这下,连郭介都是一愣,这上官岩居心叵测不是明摆着的么,怎么就不追究了?思及此,男子一抬头便看见了上官爱浅浅的笑意,连忙又低头道:“是,末将知道了。”
“这件事多亏了副尉了,就此了结便罢了,不要再生事端了。”上官爱浅浅一笑,看着郭介,“副尉放心,其实我知道这件事跟骑兵营没有关系,不然昨日副尉大人也不会如此及时的冲出来要我下马了。”
她都看出来了。郭介不禁汗如雨下,传言素安公主心细如发,是真的。
“说起来,此事我是要感谢大人的。”
“公主言重了,这件事是末将应该的。”
上官爱浅浅一笑:“今后,我还要仰仗副尉多多提点,总归单岚毛躁一些,不像郭副尉如此沉稳。”
闻言,郭介连连颔首:“公主客气了,末将为公主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上官爱闻言,缓缓起身,亲自上前扶起了他:“希望骑兵营的人都像副尉这般想,我便安心了。”
见郭介连连点头,阿璃及时道:“公主,该用药了。”
“嗯。”
“公主用药,末将便先告退了。”郭介说道。
上官爱含笑点了点头:“好。”
看着郭介离开,上官爱嘴角的笑意一点点消散,听见单岚没好气道:“公主难道就这么放过岩公子了么,此人处心积虑的跟公主作对,今后一定会变本加厉的。”
上官爱缓步走到窗前,看着外面训练的将士,淡淡道:“就是要他变本加厉才好。”
“啊?”
阿璃见他一脸的疑惑,不禁白了他一眼:“你还真笨,主子今天又没有真的坠马,就算把堂公子揪出来了,能得什么惩罚呢。”
“说不定还会被反咬一口,说我诬陷他。毕竟,马蹄铁不是他卸下来的,马儿也不是他牵给我的,钉子更加不是他洒的。”上官爱说着回眸看了一眼阿璃,“不过你如今倒是长进了不少,全不像莲子,就知道吃了。”
“阿璃跟了主子两年多了,自然要有所长进了,不然哥哥也会训阿璃的。”女子甜甜一笑,颇为高兴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