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声淫*威令下,无数小喽啰如蝗虫般冲上台子,便要对着书生开打,局势一下子剑拔弩张,百姓们吓得纷纷避让。
辛夷眉尖猛蹙,正要上前制止,凭着“怀安郡君”的名号再次怼个王家,却没想有人比她先了一步。
“不过是个王家的奴才,也敢如此猖狂!卢家才覆灭不久,这长安就不姓李了么?”
又一名锦衣公子走到场中,从他身后呼啦声围上来数十侍卫,赫然是追随他的,公然和王麻子的人对起来。
两方对峙,空气凝滞。
百姓们看傻了眼,愣在原地没缓过神。
辛夷却是破颜而笑,来人不是旁的,却是郑家嫡公子,郑斯瓒。
王麻子虽狂妄,人也不笨。眼珠子转溜着,打量了郑斯瓒几眼,便抬手制止了喽啰的开打,试探道:“这位贤兄是……”
“贤兄?也是你这种奴才可以叫的?”郑斯瓒骄而不傲地一抬下颌,示意了眼身旁。
顿时,一个侍卫上前,猛地一脚,踢向了王麻子的膝盖。
猝不及防下,王麻子兀地跪倒在地,沉闷地一声响。
“你,你,你……我是王家公子们的陪读……你敢……”王麻子痛得龇牙咧嘴,也不管什么贤兄的礼节,直接咬牙切齿的开骂。
“王家的陪读?那也是奴才。奴卑主尊,面尊则拜,这些规矩王家没教你?还是你区区奴才,就在长安横着走了?”郑斯瓒负手冷笑,浑身散发出世家天生的清贵,“在下郑家嫡公子,郑斯瓒。”
最后半句话郑斯瓒提高了音调,刻意让场中人都听了明白。
五姓七望,郑氏嫡子。
准备去王家通风报信的喽啰顿时住了脚,准备借题发挥兴风作浪的妖孽断了念头,围观百姓的脸色则有些古怪起来。
一个书生的“字帖换消息”,炸出了五姓七望中的两姓。
一个是风头正盛的王,一个是同列五姓的郑,一方是奴才,一方却是嫡公子,这其中高下尊卑,恐怕得掉个头。
王麻子如只战败的公鸡,顿时蔫了气儿,却还不甘心地低低骂了声:“郑家的嫡公子装什么清高!五姓七望,不见得谁比谁干净,有钱就买,不给就打,郑家难道就没做过?”
这话说得轻微,却还是被郑斯瓒听了全,五姓七望,一丘之貉,王麻子并没说错。
然而,郑斯瓒却只是淡淡一笑,笑意干净见底:“那本公子就不和你论世家,只论一个理字。这位兄台已经告知全城,以字帖换令妹消息。你若以钱财强买了字帖,让后*日真有消息的人怎么办?人人都能以钱买,都冲着帖来,那他妹妹还怎么找?”
郑斯瓒一字一顿,眼眸如山:“千金不卖字,是重情重义,是一诺千金。”
一番话掷地有声,若木铎金声,敲出满堂浩然正气,振聋发聩,直击人心。
前时还看热闹的百姓脸上,都不禁浮出了几分敬佩,连王麻子带的王家喽啰,都些些羞愧地松开了攥紧的拳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