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子一顿:“这是什么?”
辛夷的脑海霎时冷静下来,眸色微闪:“御赐之物。”
“御赐?”男子迟疑,打量着那玉笛,“你并不是喜金银珠宝之人,就算真是贵重,也从未有贴身存放之理?”
“我愿意,如何不可?”辛夷竭力想让自己神色如昔,她不敢忘,咫尺间的人,是世间最会下棋的人。
“是么?”男子紧紧盯着她的眸,语调含疑。
“怎么,我愿不愿,还要你允不允?”辛夷语调含冷,一扬下颌。
男子盯着她。辛夷也盯着他。棋局中两个绝顶的弈者,谁都不愿退让一步。
良久,男子轻轻一笑,辨不清是嘲讽和凉薄:“……瞧,你也有了瞒着我的秘密。”
辛夷心跳慢了半拍。
下意识的,她想告诉他真相,她不想瞒他,管它什么家国什么百姓,她唯独不想瞒着他。
然而,刚出口的瞬间,三年间的谎言和真相,棋局中的步步算计与锦上添花,他精心编制的鲜花帐后的毒蛇,都在那一刻涌上心头。
怨。然后,只剩下了怨。
然后,她再一次,只想为了辛夷自己,要一个赢。
于是,辛夷泅起一抹笑意,目光雪亮:“你有,我也有,不正好公平?”
那是以前朝陨玉所制的玉笛。皇帝李赫将玉笛和冶炼之法秘密交给她时,玉笛里便被藏入了两卷遗诏。
背负选王之名,这是她赌上信仰和命,帝前发誓去守护的东西,是她为了自己的棋局之道,而发誓不会交给任何人的东西。
是只属于她的,天命。
不是任何人的女人,而仅仅作为辛夷的,天命。
男子微滞。那一瞬间,女子似乎哪点不一样了。以前是青山绿水暗藏刀剑,如今是冶青山为刀融绿水为刃。
似乎还是他熟悉的她,然而又很是陌生,明明是咫尺间,却再次天涯边,明明是一株紫玉兰,却如陟山海间。
男子忽的升起一股挫败感。
他明明想拥有她,却放佛看着她,渐渐远离,他碰不到,哪怕现在暧昧的距离,也碰不到。
身为棋君,输了个一塌涂地。
男子笑了,方才还沉迷的笑,氤起了邪气,连同他绝美的容颜,都被笼上了戾杀,若潭底的蛟醒来,恢复了恶的本性。
伴随着一声冷笑,一声清响,他直起身,褪去了自己的外袍,玉色胸膛展露无遗,却还没有停下,手伸向了最后的中衣。
房间里的温度刹那炙热。欢好的气息浓稠如浆。
辛夷本能地升起了慌乱,下意识地趁男子松手,起身想逃,却感到男子伸出一只手,锢住了她两只手,然后推到了头顶,力道之大,令她丝毫动弹不得。
然而这一个动作,让女子仅着诃子的凹凸,愈明显几分。
男子目光愈炽。空出来的另一只手几下撕扯,便褪去了自己所有衣衫,就算是子夜,月光朦胧,也依稀可见,所有线条。
轰,一阵耳鸣。辛夷浑身都软了,然后肌骨如着火,烧得她羞恼难堪。
不是因为此刻坦诚相对,而是因为男子的眼眸,并没有任何温柔,反而充斥着炽狂。
如同看着他的所属物,或者,他一场霸业的锦上添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