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熠不耐的瞥了一眼站在车旁的警察,开了个窗缝,“Don't-crap,put-the-ticket-on-the-glass.”
(别废话,把罚单贴在玻璃上。)
交警看着迅速又升上去的车窗,一团闷气堵在胸口。他重重的把罚单贴在玻璃上,骑上摩托绝尘而去。这年头违章的人比执法的人还拽,简直翻天了。
褚恬回到家以最快速度洗澡换了衣服,就挽起袖子忙开了。Sally已经在休假前一天把节日所需的装饰采买好了,现在只需布置就行了。
没一会儿,人造松树上就挂上了彩灯和小挂件,彩带和窗花也到位了。褚恬环视了一周,满意的拍了拍手,进厨房开始做蛋糕。
蛋糕坯送进烤箱后,她又拿出事先揉好的面团,擀成薄厚均匀的面片,用卡通图案的模具压花。除了生日蛋糕,她还想做些姜饼,好好庆祝结婚以后的第一个圣诞节。
景熠走进厨房的时候,正巧看见褚恬在用力压模。他带着欣赏的目光看着她,嘴角微微勾起了笑意。
褚恬把成型的面皮一个个摆上烤盘,才发现景熠也在厨房里,正托着个小一点的烤盘。
“咦?火鸡?”她眨了眨眼睛,吃惊的看着盘子里的整鸡。
景熠拉开下层烤箱的门,把配了各色蔬菜的火鸡放了进去。他抬头看了一眼上层,眼中愉悦的精光愈加明显。他本来打算洗了澡帮她一起干活的,没想到她手脚这么麻利,连蛋糕都烤上了。
褚恬还没来得及问他火鸡是哪里来的,转身又被流理台上摆着的食材惊呆了。色泽鲜亮的三文鱼已经切成了厚片,蔬菜洗好了分装在几个玻璃大碗里,还有整只熏火腿摆在架子上。全是圣诞节的传统食物,这都是景熠准备的吗?
景熠拿起围裙系在腰间,摘下棉手套换了一次性塑料的,开始配沙拉。
褚恬的视线逐渐被他优雅娴熟的动作占据,不觉想起了上次那顿惊艳了她许久的晚餐。
“你是什么时候学会做饭的?”
景熠夹了一些苦菊放进大玻璃碗里,边挑剔的审视着菜叶,边答道,“你走了之后学的。”
他转头看了看褚恬,又轻声说,“我试过好多次,却做不出你做的味道。”
那时候,他努力想抓住她留下的痕迹,倾注心思学习做菜,但怎么都做不出记忆中的美味。其实,不是他工夫不到家,是因为掌勺的人不是她,自然不得精髓。
褚恬一下子扑进景熠怀里,紧紧的环着他劲瘦的腰,心里又酸又甜。这男人总是能轻描淡写的撩动她的心,让她感动的不知该说什么。
景熠在心里轻笑一声,低头去吻的她的发顶,宠溺的说,“你这样我没法做事了,准备饿肚子吗?”
褚恬不知道他在说什么,也不想去看手表,仍紧紧的抱着不愿松手。
景熠也不再拒绝,任由她抱着。他喜欢她全身心依赖着他,感觉满足极了。
褚恬倾心感受了许久,才松开了手。她掩饰着去擦眼角的泪水,报赧的笑了,“呵呵,是不是挺傻?”
景熠摘下一次性手套,捧起她的小脸摩挲着,眸色淡然无比,“不,很可爱。”
“什么呀。”褚恬更是不好意思了,抬手捶了一下他的肩,反身去查看烤箱的情况。
蛋糕坯烤的金黄松软,褚恬将它取出来晾凉后,用切刀仔细的剖成了三层,又拿出香草酱涂刷。
景熠本来还在专心对付火腿,看到她手里的玻璃罐子,有些好奇了,“是埃文斯顿的香草酱?”
“嗯。”褚恬看着手表点头,手上的动作不停,又解释道,“来美国之后我拿到了大溪地那边的供应合同,不用再去求人了。”
“为什么把我的蛋糕放在展柜里?”景熠默了一瞬才又问道。
褚恬盖上罐子,又拿出已经配好的坚果碎屑,边撒边解释道,“Alice说做了不吃浪费,就让我放在店里。”
说着,她就愣了一下,转头小心的问,“你去过‘Rosemary’了?是不是不喜欢我把蛋糕放在那里啊?”景熠的霸道她是深有体会的,他可能不愿意自己的专属蛋糕被别人围观。
景熠微挑了一下眉,不咸不淡的回了过去,“看得见吃不到,我为什么会不喜欢?”
“噗嗤……”褚恬被他眉宇间桀骜的神色逗笑了,是了,他除了霸道之外还喜欢捉弄人,肯定喜欢这种吊人胃口的事。
景熠看着她促狭的笑颜,却有些心疼了。放在展柜里的蛋糕更换了不知多少次,而她倾注其中的爱意始终未变。这份心意很重,让他万分珍惜。
浓稠的巧克力酱均匀的铺满了蛋糕坯,褚恬转动圆台仔细观察着,待酱汁凝固定型后,又重复了一次操作。
“我还以为永远没机会做给你吃了呢。”
景熠把烤好的火鸡取出来,忽的就听见身后的人轻声说了一句。她的声线非常柔和,听着更像是自言自语,充满了感慨的意味。
他摘下隔热手套,走过去从后面将褚恬拥进怀里,又顺过她手里的细网筛,“可可粉呢?”
褚恬脸上的温度悄然攀升,心里那点酸楚被他的拥抱治愈了。她从善如流的将银质调味瓶递给景熠,又托住他拿筛子的手,“手别抖啊,撒不均匀不要怪我呀。”
景熠任由着她拉着自己的手操作,眼睛一直紧盯着她线条柔美的侧脸。他不觉就想起了上次和她一起做樱花蛋糕的情景,相同的姿势,不同的心境,让他更珍惜眼前的安逸亲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