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锦的身体不由一颤,与刘裕交握的手心早已湿。她轻轻挣了一下,想要把手抽出来。
然而,她立即就感觉到刘裕的力道。他紧握着她不放。天锦很是无奈,绝望再次将她吞噬。如果这就是她最终的命宿,她也只能认了。
可是刘裕和谢琰……她不希望他们有事。
她垂下头,伸出另一只手,将紧握着她不放的大手一点一点扳开,在刘裕防备又紧张的目光之下,朝着谢石走过去。
看着她一步一步地走来,谢石神色未动,直到她冰冷的小手将他握住,那股冷意似乎能穿透人心一般,刺得他心口一痛。
他看着两人交握的手,又抬头朝天锦看了数秒,一直抿紧的嘴唇轻扯了一下,缓缓地闭上了眼。
火光之下,他看她的眼神格外的清冷,没有斥诉,没有恼怒,平静得如同波澜不起的湖水一般,充满了一股令人心惊的死气。
他没有任何的举动,也没有再发出任何声音或者指令。身后的侍卫一个个虎视眈眈,天锦一动也不敢动,身体僵得像块冰冷的石头,等着他的宣判。
“六叔。”谢琰终于忍不住开口,似乎也不知要说什么,身体一矮在他身前跪了下来,“此事是我的主张,六叔要责罚就再责罚我一人。”
在他身后,刘裕站得异常挺拔。他目光复杂地看着对面交握的两只手。就在前一刻,那只手明明还在他的手掌心里,可是现在……
他紧紧地咬着唇,再一次深深感觉到权力是何等重要的东西。有了它,似乎才能有未来。一无所有,就活该低贱至此。
谢琰跪下去之后,久久不见有回音,忍不住抬起头来,又补了一句,“请六叔责罚我一人。”
“……”
回答他的依旧是一片静默。
气氛僵冷地似乎能击垮一切。
离谢石最近的天锦,首先感觉到不对劲。他好像是睡着了一样,握着她的手毫无力道,她只是轻轻一挣,就挣脱了。
“谢郡公?”仅管内心恐惧,她还是强忍着不适,喊了他一声。
谢石依旧没有出声,没听到一般。
天锦回过头,朝谢琰,刘裕看过去。刘裕无动于衷,谢琰却已经惊愕地站了起来,几步迈上前。
“六叔?”他试探地推了他一把。
随着他的举动,谢石的身体软软的歪到了边。
“六叔!”谢琰慌了,半跪在地上,扶着他的双臂,僵硬的摇了摇,“六叔?六叔!”
一股不详的预感突然就袭上了心头,天锦颤巍巍将手伸到了谢石的鼻翼之下,整个人一下子傻了。
没有呼吸?没有呼吸了……
她的举动,引起了谢琰的注意。他抬起头,目光直直望着她,天锦心里紧了又紧,终于还是摇摇头。
“六叔!”谢琰大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