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锦按住他的手,拉过来捧在手中,“已经躺得够久了,骨头都酸了。听闻你从谢府出来,也很是凶险,可有受伤?”
刘裕一哂,“我皮粗肉厚,不过是一番小小波折罢了,不比之前你身险囵囤。不过我们此番能够脱险,还真得好好谢一谢谢琰将军。如果没有他多次相助,恐怕你我也不会有今日。”
天锦的心顿时一沉。
的确……
若没有谢琰,她与刘裕的的确确不会有今日这般遭遇。
刘裕继续又说:“上次咱们的婚礼遭到了破坏,不如我们再补办一次,可好?”
“好。”天锦点点头。
见她答应,刘裕显得十分开心。婚礼遭到破坏,又亲眼目睹了她披着红妆嫁与他人,他对此事耿耿于怀已久,心里一直想着等两人重聚一定要好好的补办,去一去晦气。
刘裕道:“等到那日,我们请谢琰将军来喝喜酒,再当面好好谢他。”
“这……”天锦有些迟疑了。
“怎么了?”
天锦看得出来,刘裕对谢琰很是信任。正如她从前一样,若非朱瑾告诉她从前种种真相,她绝不可能会去怀疑谢琰。
只是……与谢琰之间的爱恨牵扯,她自己没有那段记忆,一时之间,她也不知道该如何向刘裕解释。
她有些心不在焉道:“阿裕,这件事情恐怕还得等一等,现在还不能补办婚礼。”
刘裕还当是什么事呢。闻言只是一笑,温和道:“我知道,你且放心吧。我们虽然从谢府逃了出来,却还潜藏在这寿阳城中,自然还是要小心些。”
天锦:“你知道就好。不过阿裕,以后与谢家,还是少些往来为好。”
刘裕只当她经历此番遭遇,心生忌讳,便宽慰点头,“等我们离开了这里,便去山阴吧。”
“为何要去山阴?”天锦一愣,直觉不喜。
但凡与谢氏一族有牵连的地方,她都不愿意想去。更何况,如今的山阴可是谢琰的驻守之地。
虽说她想不起从前与谢琰的种种,可失忆之后与谢琰接触之间,细细想来,还是有些蛛丝蚂迹。
就好比,当初在归香宛那一屋的虞美人花。
又或者,那一晚江河边偶遇,船头浅醉……
她甚至是有过一瞬间的怀疑,只怪自己当时并未深想,以至于吃下那样的大亏,被折磨至今,方才被人点醒。
刘裕不知她心中晦暗,见她眉宇紧皱,便抬手在她清雅的脸颊上触了触,朗朗面容上扬起一抹灿烂的笑容。
他说:“当初我误以为你被北朝流寇所害,已葬身火海,心中痛苦至极,得谢琰将军收留投入军中为你报仇。之后,又随他去了山阴,便在那里置办了一处房地。”
原来如此。
天锦暗暗松了口气,“阿裕,我们不去山阴好不好?”
“你不喜欢?”
“你忘了?我就在那里被迫嫁给……嫁给……”
刘裕明朗的面容,突然就没有了笑意,“是了。是我考虑不周……”
天锦心里不由一软,攀上他的肩膀,靠过去,依偎在他的怀中,“这天大地大,总有我们的安身之处。阿裕,从前种种已经无力改换,我如今只想与你长长久久在一起,再也不分开了。”
“那就再不分开了。”
刘裕心中微动,下意识搂紧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