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
“司马元显。”
刘敬宣眉头一拧,司马元显要解决的人可多了,他哪里猜得着,“他要向我们下手?”
刘劳之摇头,“是刘裕!”
刘敬宣看着被烛火吞噬的信报,略一思绪便恍如明白,“这么说是要我们相帮。”
刘劳之点了点头,极为慎重道,“司马元显让我与刘太守同一战线。然后故意放桓玄的部分军队进贺城,让刘裕带少部分人马做先锋,后期我再与他会合。”
刘敬宣眯了眯眼,悄然问道,“父亲,那您会后刘太守汇合吗?”
汇合?还是不汇合?
这不仅仅涉及到战场的成败,更涉及到他们的站位,危及他们整个大军的生死存亡。
无论刘裕还是司马元显,他们明的代表南朝,背地里却都是狼子野心。
日后不过谁胜谁败,他刘劳之都避免不了要造反。
可就算是造反,那也得跟一个有前景的人造反才行啊……
刘劳之神色凝重的望着微微颤动的烛火,忽然阴鸷的勾起嘴角。
月色已深,父子二人又密聊了一段时间后,刘敬宣走出了主将营帐,大步离去。
然而他路过自己帐篷时却没有进去,而是身形挺拔的在月色下一路直行,最终走出了军营的边缘,站立在皓月凉风中。
月光洒在他的身上,清冷皎洁,年轻的将领神清骨秀,看得出的出类拔萃。
荒草过膝,擦着他的戎装微微晃动。
突然,他对着空旷的荒野扬声道,“出来吧。”
荒野将他的声音放得很大,静谧片刻后,身后响起了踩踏草地的声音。
刘敬宣在月色里转过身,银光勾勒出他硬朗的轮廓,凌厉逼人。
他看到月色下站立的女子,她的眼睛装满了月光,明亮如星。依旧年轻的脸上却沾染着风霜,一派风尘仆仆的模样。
“又是你。”刘敬宣转过了身,轻笑,“你一个女人,做什么不好,偏要做个探子。过这种游走在刀口上的营生,你也不想想,若是被抓到,会是什么下场。”
是的,有些地方注定不属于女人,特别是战场上。
在战场上的被捕获的女子,能够被一刀杀掉都是最幸运的。那些徘徊在生死与恐惧边缘,又饥渴难耐的士兵,有一百种方法让她活得比死还难受。
女子走出树影缓缓靠近,月光将她的容颜映衬得更加清晰。她哼笑一声,不屑道,“你也真是废话,既然选择了这种生活,好像你说几句恐吓的话,我就会怕一样。”
刘敬宣叹息摇头,“辛夷,别怪我没有提醒你,你这样迟早是要丧命的。能死个痛快,都是善终了。”
“不劳刘大人操心。”辛夷走到他的身侧,撇了他一眼,“你还是考虑考虑你自己吧。”
刘敬宣眼帘一抬,眸光锐利,“怎么?你又探到什么好消息了?”
“司马元显摆明了要利用你们,是跟刘裕还跟他?”辛夷看向刘敬宣,一挑眉道,“一旦造反就是死罪,还真是伤脑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