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果怎样?”虽然已经知道了结果,但刘敬宣还是强忍着泪水,狠狠问着刺心的话。
刘袭大呼一声,悲痛道,“他们早早就设下了埋伏,将主公乱刀砍死了。一同前去的兄弟,也都个个死绝,连唯一重伤活着回来的侍卫,也在通报消息后咽了气,好不凄惨。”
“什么……”刘敬宣身形一晃,若不是刘裕一把扶住他,险些就栽倒在地。
回想昨日,他恍惚明白,父亲招他回去多半是为了商议桓玄一事。
没想到,噩耗竟来得那样快。
刘敬宣神色悲痛,缓缓跪地捶胸痛哭,“父亲,孩儿不孝啊。”
刘裕看着满屋子伤痛的人,也是自责不已,“也是我不好,昨日就不该拦你。”
“幸亏太守大人拦住啊,要不然……不然连小公子的命都……”刘袭露出万幸的神色,话说了一半又抹起眼泪来。
“父亲……”刘敬宣握紧拳头,眼底充满仇恨,赫然起身拔出腰间长剑,“桓玄那个混蛋,我要杀了他,替父报仇。”
“小公子,莫要冲动。”刘袭一把抱住他的退,紧紧拽着,“你现在杀过去,无疑死路一条啊。”
“王子犯法与庶民同罪,何况死的还是征东将军,我身为死者儿子,取他狗命理所当然。”刘敬宣已失去了理智,全然不顾什么王法。何况什么狗屁王法,还不是他们掌权的人说了算。
刘袭站起身焦急道,“小公子糊涂啊,你有什么证据证明主公是桓玄杀的。到时候他矢口否认,你未近他身就以丢去性命了。”
“那该如何是好,难道要去告谕状吗?那王氏巴不得我父亲死了,她好收回兵权。”刘敬宣清楚的知道,就算他把宫殿的台阶跪穿,德宗帝也不会替他伸冤的。
此时,刘裕也站了出来,一同劝道,“兵权,王皇后肯定是要收的,但想要抢的人也有很多。不过我会尽量帮你争取,至于王子犯法与庶民同罪,和告谕状方法,都不要想了。”
刘裕直接否定了他所能想到的方法,但又不失道理。刘敬宣无奈含恨的收起了剑,不得不向旁边的人请教,“那太守大人有什么办法吗?”
终于听到这番话,刘裕露出意味深长的笑,指点道,“你,不知道自己父亲是如何死的。”
刘敬宣一愣,“什么意思?”
刘裕勾了勾嘴角,冷哼,“你只有不知道父亲是如何死的,才能做到最基本的保命啊。”
“啊!”刘敬宣赫然醒悟过来,惊呼于刘裕的反应灵敏。
桓玄既杀了他的父亲,又怎么会轻易放过他?如此一想,别说报仇了,他现在反而危在旦夕。
“征东将军留下的兵权,今日早朝必然成为王氏、相国,还有我,三方势力哄抢的东西,到时会出现谁也不服谁的局面。”刘裕露出阴鸷的笑,视线飘向远处,似乎早就和众人商量妥当的样子,“等会,你也要去面圣,为父伸冤。到时候我会立压众人,让你父亲的兵权继承到你手上。唯有这样,才能勉强维持一个平衡。”
“这样桓玄就不会杀我了吗?”能继承兵权固然最好,但这会让桓玄收手吗?
“他是想利用你父亲,并不是真的要杀你父亲。说白了,谁做征东将军都无所谓,只要能帮他守南陵便可。”刘裕神色肃穆的看向身旁的同僚,叮嘱道,“下了早朝后,你立刻去相国府拜访,一口咬定怀疑我杀了你父亲,并要拜入他的门下,为他肝脑涂地。”
如此一解释整个布局已是一目了然。刘敬宣紧紧握住腰间的刀柄,眼神肃杀,“我会在南陵等待时机,我不但要杀了桓玄,还要灭掉他整个根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