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日的午后总是充肆着炎炎烈日的味道,路边的青草味道,残余的晨露气息在空气中弥漫,夏日的记忆大概也是由这些味道沉淀所留下的吧。
卓家的别墅外,身形瘦弱的女人紧紧地牵着一个小女孩的手,静静地站在巨大的铁门之外等候着,等候着那道门的开启。
第一次看到这么漂亮的房子,小女孩很是好奇,仰着小小的脑袋,她细细的打量着那耸立在丛林之中的城堡。
那是只有在童话里她才能看到的城堡:宏伟,美丽,壮观,她好戏喜欢这座城堡,多希望她也能成为城堡里的公主。
铁门终是打开了,缓缓的开门声,沉闷而严肃。
从城堡里走出来的是一位身穿粉色正装的中年女人。女人看见她出来,急忙拉着小女孩的手向她迎去。
女子在跟中年女人说些什么吧,声音很低,女孩听不太清楚,她只是看见牵着她的女人脸上谦卑而焦急,而那名穿着粉装的女人却是一脸冷漠。
不知她与那中年女人说了些什么,中年女人的注意力转向了小女孩。
小女孩被她盯得很是害怕,躲在女人的身边,低低地唤着:“妈妈……”
女人搂着女孩,诚恳地对着眼前的女人说着话,脸色苍白得如一张白纸,她的手将女孩揽过,将她交到了那个中年女人的手上。
女孩不明白为什么母亲要把她交给别人,当她抬起头再看她的母亲的时候,那瘦弱得只剩下一层皮肉的女人已是泪流满面。
中年女人拉着她小小的手向铁门里走去,她一步一个回头,看着那呆立在原地流泪的女人,她的鼻子酸酸的。
眼泪在眼眶中打了好几个转,她强自忍住,她答应过母亲的,今天她会听话,不会哭。
铁门再次关起,她站在铁门之内,看着母亲的身影一点一点的消失,终是忍不住心里的害怕,甩开中年女人的手,她飞奔着向门口跑去,但那道铁门已经关上,她被阻隔在门里,无法触摸到她的母亲,她只能伸长了手妄图能够抓住母亲即将离开的身子。
“妈妈!……”
女人捂着嘴,不忍心却不得不舍下,转身朝着来时的方向奔跑着离开,留下小女孩在门口哭得声嘶力竭。
“妈!……”
从梦中醒来,卓梦的身子早已被冷汗浸湿,无力地捂着自己疼痛欲裂的额头,她埋首在自己的被窝中......又梦见母亲将她送入卓家的情景,她的心一阵一阵的揪疼,抚上自己胸前的项链,她摸着项链上母亲与她合照的相片她才渐渐恢复平静。
起身,下了床,她奔进了洗手间。
冰冷的水打在脸上,即使在已要入夏的清晨,依旧是冷得刺骨。卓梦从手掌中抬起头来,看着化妆镜中挂满水珠的脸,看得发神。
她和母亲是长得像的吧,所以那个人才那么讨厌她。
打开水龙头,她再次将冰凉的水敷在脸上,她不能再胡思乱想了,上课时间就要到了,她还什么都没有准备。
......
卓梦就读的这一所商务学院是隶属于卓氏集团的一所以培育社会精英为目的的商务学校,从小学到大学,其学科专业囊括了时下三大产业中各行的热门专业。学院每年只招收两类学生,一是上流社会各家族集团的继承者子女,二是各地才能拔尖有野心与欲望的非凡孩童。学院一向以因材施教为教育基本,专门专点培育专业人才与精英,对于学生,学院不接受阶级之分,但绝对要求学生的品质等级。
学院学生虽没有贵贱划分的现象,但学生之间相处却难免蒙上利益的色彩,无形之间逐渐也形成为商务学院独有的风气。为免除学生的过于娇气,学院内从不允许学生使用代步工具以及能产生惰性的商业产品,所以在这里的学生一直遵守“自己动手丰衣足食”的原则生活。
然而,在这样规矩严谨的地方,到处都充肆着无聊与乏味,这样的生活也只有八卦新闻才能让学生们的枯燥生活有些乐趣。
卓梦从校门进来,每走过一个地方总是要被路过的学生指指点点,而她总是保持着她一贯地从容,对那些指指点点,她已经习以为常,习惯得甚至能做到视而不见。在这所学校里,习惯,也是一种生存之道。
“她就是卓梦吗?”
“她就是卓梦啊,人倒是长得挺漂亮的,可惜啊她不是卓雨,没了母亲,父亲又对她爱理不理,将来的卓氏她怕是沾不上多少份的。”
“那她岂不是很惨。”
“惨什么啊,听说,她不是卓世文的女儿,她妈妈跟别人跑了,在外面实在是养活不了她才把她送回卓家的。”
“真的吗,这怎么可能?”
“怎么不可能,和卓家有点关系的人都知道这事。”
“怪不得学校里都没人敢跟她来往,那种女人的孩子也好不到哪里去,我们还是少招惹为好。”
“就是,就是……”
……
卓梦听着他们自以为很小声的谈话,心里暗暗的自嘲......那种女人的孩子,她都不记得母亲是哪种女人了,可是那是她的母亲啊,母亲对她永远都是疼爱呵护的,她的记忆只有母亲的好,那些话伤不了她。
“卓梦!”
从远处传来好友的声音,她抬头看向她,笑得温柔。施洛洛是她在学校里唯一的朋友,也是最好的朋友,只有她不会在乎她的身份,只因为她是卓梦,愿意和她一起玩。
“你怎么这么晚才来啊,我都等你半天了。”
施洛洛没心没肺地向她抱怨着,卓梦也觉得有些不好意思,不自觉地就挠起了头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