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悠悠醒转,眼睛失神的看着眼前的人,好像不知道自己身在何方。他突然自己捶打自己的肚皮,连连呕吐又咳嗽,吐出不少夹杂着血丝的浅褐色的水出来。肚皮像是泄了气的皮球,转眼间小了下去。
众人目瞪口呆的看着这人自己救治自己,没想到原来溺水还可以这么治。一个小姑娘名叫韦怜的,瞪着圆圆的眼睛问那人:“你叫什么名字?从哪里来的?”
白嘉树刚想嘲笑小姑娘一下:这明明是个土人呀!怎么会听懂你的话?没成想那土人却开口说起汉话:“我叫吉阿水,是从南边过来这里的。”
他这一开口说话,时文儿三个人都来了兴致,白广志问:“阿水,你是什么人?南边还有多少像你这样的人?”
谁知阿水却翻了翻眼皮,又躺倒了。时文儿疑惑的翻检了一些吉阿水,看到他的身上竟有斑驳的红点,急忙大喊一声:“都退后!这个人身上带了瘟疫!”
众人闻声色变,急忙退后十几步,远远的看着土人。不要说在这没医没药的荒岛,就算在城里,一些凶险的瘟疫照旧会大规模的要人的命。
白广志等了好久看那人都没有动一动,对时文儿说:“咱们必须得把这个人救下来,他是土人,却会说汉话,我们太需要这样的人了。”
时文儿点点头,皱眉道:“只是让谁来岛上呢?找外面的大夫咱们固然不放心,就算是有可靠之人,只怕也没人肯来。”
白广志看了看韦景宇,迟疑的说:“有一人可以。她跟着陈之谦和陈雅淳,参加过太医院控制瘟疫的行动。救治过很多得了时役之人。”
韦景宇沉默不语,眼睛望向他处。时文儿与白广志交换了一下眼色,时文儿说:“此事宜早不宜迟,我这就带乐安去允亲王府,带梅家娘子过来给吉阿水治病。”他说着,从怀里取出一个温润如玉的青瓷细颈瓶,用手帕裹住口鼻,走到吉阿水身边,从细颈瓶里取出一粒灰黑色药丸,喂进吉阿水嘴里。少顷,那吉阿水神色平静,仿佛睡着了。
时文儿捡了许多石头,把这个人躺着的礁石围了个圈。又走到海边,把裹住口鼻的手帕扯下来丢进大海,把双手放进海水里任大海冲刷许久。这才走回来,韦景宇和白广志说:“此人得的是瘟疫,告诉村寨众人,谁也不许靠近这个海滩,若是必须靠近时,也不能靠近我垒起的这个圈。你们不用来照看他,被过了病不是顽的。我已经给他服用了保命药丸,能不能活到我带梅娘子回来就看他的造化了。”他走到韦景宇身后,要把韦景宇的背篓从他身上摘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