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在北方河东镇惨烈的战争白热化期间,李赵两家的喜事,无疑是能给受到石景阳事件影响的赵家,打一针强心针。
大婚的邸报到达河东,军权在握的河东镇赵系军阀松了一口气,尽管有石景阳的纰漏,皇家却能明察秋毫,裁撤了始作俑者的清平司,而不是由赵伯庸来顶缸受气。
赵家姑娘的皇后位置,也丝毫没有受到影响。尽管小皇帝依旧喜欢戏剧,可胡灵均却被搬出皇宫,不奉诏不得入宫。他所受到的皇家宠爱,与高祖时期相比,已经是不能同日而语。
石景阳的姐姐石安慧自缢身亡,身后留下了一个不满周岁的儿子,起名赵翾飞。赵伯庸把这个孩子交给自己无子的正妻,也是自己的表妹,郑诚勇的姐姐郑子怡抚养。
入夜,金碧辉煌的太和宫里,处处披红挂彩,处处飘香。红烛高照,帷幔低垂。
少年天子李承嗣坐在他的新娘旁边。皇后已经卸去大妆,烛影下,十七岁的赵离梨终于迎来了自己最美的时光,只可惜余亦能高咏,斯人不可闻。明朝挂帆席,枫叶落纷纷。
“阿梨,听说你有一个情人?”少年天子依旧与几年前一样,得理不饶人而又听起来温良恭俭让。
正在对镜梳妆的赵离梨站起身来,沉静的对李承嗣蹲了蹲身,道:“陛下,妾身如今嫁入皇家,得以服侍陛下,前尘往事俱已矣。若陛下能容阿梨,阿梨死心塌地回报陛下,若陛下不容阿梨,九泉之下也不敢有丝毫怨言。”
李承嗣微微动容,不由扑哧一笑,道:“你这是什么话?你是朕从大安门里抬进来的正宫皇后,大婚之夜,提什么九泉之下?朕依照皇后之礼敬重你便是。”
赵离梨看了李承嗣一眼,深深的蹲下身去,道:“谢陛下宽宥妾身。”
李承嗣“呵呵”一笑,道:“哪里,朕没觉得你有什么错,也就无所谓宽宥。李家与赵家,还有郑家的通婚,原就是咱们的任务,谁也逃脱不掉。不知道我们的孩儿,是不是又该娶郑家姑娘做皇后了?”
赵离梨道:“这原是皇家的恩典,一切,全凭陛下做主。”
李承嗣站起身来,慢慢的踱步到桌子旁边,摆弄着桌子上的白玉酒壶,苦笑一声,道:“陛下做主?陛下做得了主吗?”
赵离梨看着李承嗣的背影,沉吟片刻,幽幽的道:“陛下,这整个天下都是陛下的,陛下只要想做主,就能做主。”
李承嗣的心事被赵离梨触动,他猛地回过头来,一双平时看起来非常温厚的眼睛如今灼灼有神。
“阿梨,说这话,如果传了出去,你在太后面前,可就失宠了。”
赵离梨温婉一笑,柔声道:“妾身是陛下的皇后,夫君的妻子,眼里,只有夫君。”(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