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纳了北海公主一事,其实百官早有耳闻,如今证实,倒也不曾奇怪,也无人有议异,毕竟人家是“献国有功”,而且君王纳亡国公主为妃历代常有。
退朝后,东始修召几个弟弟凌霄殿见驾。
午后,六兄弟来到凌霄殿,一进大殿,南片月即跳上东始修的身,一把抱住了他,直嚷着:“大哥,大哥,你不在时六哥欺负我!他克扣我的俸银!大哥你可要为我作主啊!”
东始修抬手,艰难的将缠得紧紧的弟弟自身上扒了下来,“你六哥罚你定是你做了什么错事。”
“他闹的事也不大,就是在‘柳谢酒坊’跟陈妃的侄子为争一张桌子而大打出手。”华荆台凉凉的道。
“哼,他坐了我常坐的位子我都没跟他计较,可他不该出言侮辱谢茱。”南片月哼着鼻子道。
“所以你堂堂南大将军便如泼皮无癞般的与人肉搏相斗,打得惊动帝城。”宁静远抬手弹了弹他额头。
南片月抬手挡在额前,嘟囔着:“不是将军时才更舒服,不平时想打就打,当了将军为着打一架还得侍机而动,一点也不好玩。”
他的话声音虽小,但殿中几人无不耳目灵敏,所以丰极睨着他道:“你打这一架想来还是早有预谋的了啊?”
“哪有啊。”南片月眨眨眼,一脸无辜状,“我那不是‘年少无知,一时意气’么,四哥你明明是这么跟陈家说的啊。”
丰极转过头,想无视这个拿“天真无知”当武器使的人。
东始修揉揉眉头,无奈的看着南片月,“你六哥扣你多少俸银?你不都要成亲了吗,府里有什么准备没?”
南片月一听这话,立马两眼放光的望着东始修,“大哥,我府里要揭不开锅了。”
这话一说出,不只东始修怔愣,皇逖、宁静远、丰极、白意马、华荆台顿时喷笑出声。
“小八你能不能别这么夸张,我总共才扣了你那么一点俸银,至于揭不开锅吗。”华荆台颇觉冤枉。
南片月却答道:“我把家里的银钱都送给谢茱了,你又扣住俸银不给我领,家里自然就揭不开锅了。”
“啊?全送给了谢茱?!”华荆台瞪大了眼,一脸肉痛。
不料南片月又道:“可是谢茱不要,所以我全堆在库房,等谢茱嫁过来后再交给她。”
几位兄长闻言无不抚额:日后这个弟弟定然是个妻奴!
“怎么啦?”南片月不解看着几个兄长,“交给了谢茱,以后我就不用管钱了啊,只要管吃管喝管穿管住就行了。”
几位兄长摇头叹息:都二十二了,我家小八还是长不大啊。
“大哥,我现在没钱吃饭了。”南片月可怜兮兮的望着东始修。
东始修瞪他,“那你搬回宫里来,大哥管你吃喝拉撒!”
一听这话,南片月马上缩头,小声嘀咕,“才不要呢,那我宁肯饿着肚子光着身子。”
“你说什么?”东始修目光如电。
“没有,我就说六哥扣我俸银,我以后就专门去六哥家蹭吃蹭喝,把他家蹭穷了才罢休。”南片月大声道。
“那也行。”
“不行!”
东始修与华荆台的话同时响起。
“嘿嘿,六哥你等下回家要等着我啊。”南片月笑嘻嘻的蹭到华荆台身边。
“去去去!一边去!我又不认得你!”华荆台顿时翻脸不认人。
皇逖眼看几个兄弟又要无休无止的玩闹下去,忙开口道:“好了,说正事。”
几兄弟闻言,忙收起嬉笑,将东始修出征时朝中之事一一汇报,东始修也将北征及北海的事大略讲叙了一遍,然后几兄弟便就北海国的治理商议起来。
如此一天便很快过去了。
到申时两刻,宫里的内侍来报,御膳已备好,问陛下是移驾还是送到这凌霄殿来?东始修吩咐在桂凉阁用膳。于是几人收拾了,去桂凉阁用膳。
丰极与东始修走在最后,见前头几个兄弟出了殿,东始修唤住丰极:“四弟。”
丰极停步转身,看着东始修,“大哥,何事?”
东始修看着他,话到嘴边却是说不出来,想着,还是再等等吧,等到七妹回来再说,能留一刻便是一刻,于是朗朗一笑道:“这段日子辛苦你了。”
丰极微笑,“大哥说的什么话,我们兄弟要说这些吗。”
“也是。”东始修拍拍他的肩,两人并肩出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