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不归打着酒嗝,爬上自己的床铺。
临睡之前,他在木板上画完第十一个正字,迷迷糊糊道:“从戊土过来五十五天了,不知道元祠恒师兄他们身在何方,废墟之中的古传送阵竟然直通庚金大陆。六道轮回入梦来,之前敕剑门有名弟子叫李不归,却在半年前死去。我替代他进入所有人的记忆,如此我便成了他。”
“臭小子,又喝那么多酒,穷得连步履剑都快当掉了,最近睡觉总是嘟嘟囔囔说梦话,扰得近邻不安。”同庐师兄直摇头。
剑庐由铁杉树搭建而成,这座剑庐中有五十多张床铺,五十几号人住在一起,每张床铺上方悬着一口飞剑。
李不归的头顶上也悬着一口飞剑,与其他人的飞剑不同,剑身上分布许多方正绿纹,看起来极具规则美感,随着主人一呼一吸上下起伏,变得非常灵动神奇。
敕剑门上下将李辉当做自己人,因为他续接了李不归的因果,六道轮回走一遭,以绝大毅力封锁修为,只相当于凝元中期剑修。
唯独掌门一人隐隐察觉这名弟子与原来不同,不过警惕多日放下心来,此子循规蹈矩将自己封入李不归的人生轨迹,似在参悟某种绝世契机。
彼岸袍与四九拂尘也已封存,李辉仅留青冥玉符剑随身,除此之外别无他物。他进入敕剑门之后,既不制符也不探宝,每天就做三件事,练剑,喝酒,吹牛,活得悠然自在,心与道同。
天蒙蒙亮,已经有剑修飞往对面山峰练剑。
等到日上三竿,剑修李不归才施施然赶到,随手掐了几个剑诀,抖手甩出几个剑花,清了清嗓音唱道:“乌飞金,兔走玉,三界一粒粟。山河大地几年尘,阴阳颠倒入玄谷。人生石火电光中,数枚客鹊枝头宿。桑田沧海春复秋,乾坤不放坎离休。九天高处风月冷,神仙肚里无闲愁……”
“师弟打住,别唱了!你这是练剑还是练嗓?”
“咳,诸位师兄师弟今天比试步履剑吗?我可以让你们三十息,大家凑钱奖励第一名吃酒!”
“去,去,去,又想占我们便宜,步履剑有啥好比的?有本事比东升剑诀,或者比淬剑听音。”
李不归挠了挠头,苦着脸说:“诸位师兄难道就忍心看着师弟今天喝不到酒?微醺啊?微醺是境界,是陶陶然,飘飘然!话又说回来,炼好步履剑遇到危险可以逃之夭夭,比东升剑诀和淬剑听音重要多了!”
“我们忍心!”众剑修齐声作答。
为首师兄笑道:“臭小子好好练剑,今天我们哪都不去,你啊就知道喝酒,难道忘记今天是什么日子了?”
“什么日子?”
“呵呵!”众师兄弟笑成傻小子,有人说:“今天自然是谷师姐回山的日子,敕剑门第一美女剑修,师姐开课座无虚席,大家都爱慕的很!记得不归师兄以前心心念念,不也盼望谷师姐回山吗?还曾经胡吹大气说过,若与师姐结成道侣便不枉此生。”
“有吗?我还小,再等百年或许可以找道侣,现在一个人多自在?想喝酒就喝酒,想练剑就练剑。”李不归抻着懒腰,不料有话音传遍山峰。
“哼?什么人如此狂妄?璇玑只能与我结成道侣,其他人靠边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