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过十余日,武松与同行的三个汉子已来到了大名府。武松口中那被称作“泼韩五”的汉子喜滋滋地骑在那匹被他驯服的野马上,当日在二郎山中那马仰蹄猛掀、狂奔乱跳,也不曾将泼韩五摔下马来,泼韩五只顾着双手揪住马鬃,重拳连捶。
那野马发了狂性,直朝着山沟深渊冲去,哪知泼韩五更是个不要命的泼汉,他只顾制住那野马,在离悬崖一步之遥的距离前将那暴烈的野马降服住了。
武松瞧泼韩五那副骄纵张狂的模样,不住说道:“你这泼韩五,恁地不惜命!若是那日有丝毫差池,只怕你早已坠落山崖摔个粉身碎骨,哪由得你这般狂劲!”
泼韩五嘿嘿一乐,说道:“武都头,咱们在行伍中讨活路,做的本就是刀口上舔血的勾当!我只知人若是命硬骨头硬,便是阎王老子也不敢轻易收他!”
鲁提辖听了哈哈大笑,说道:“你行事倒合洒家脾胃!只是咱西军出身的,虽多是不怕死的好儿郎,可也不似你泼韩五这般浑不吝的习气!”
“我只当鲁提辖是在夸我韩五的好。”泼韩五笑道:“武都头、鲁提辖,这一路下来辛苦的紧,这好马由得两位哥哥骑着耍耍?”
鲁提辖一摇蒲扇般的大手,说道:“罢了!你不惜命降服的宝马,洒家不占你这份便宜!这已到了大名府,你说要将这好马赠予那萧唐做贺礼,只怕到时又舍不得。”
泼韩五轻抚着那宝马的银色鬃毛,这匹当日野性暴躁的烈马,此时被他骑在身上再没半分脾气。泼韩五爽朗一笑,说道:“值甚么?我既能治住它,哪还愁日后不再赚几匹好马来?”
武松等人正说着,已然来到萧唐位于大名府的庄院中。武松打眼望去,正瞧见有个汉子正往府内走去,那人倒也是武松相识的,他朗声笑道:“薛永兄弟,好久不见了!”
薛永一愣神,他回头望去,见是武松,登时大喜道:“武松兄弟!你终于回来了!我家少主正念叨着您呐!快快请随我入府,好教少主欢喜!”
武松又向薛永引荐了随行的三个汉子,薛永的祖父也是老种经略相公帐下的军官,是以他对西军出身的将士更有股亲切感。薛永又向众人叙了几句闲话,便匆匆带武松等人进了府院。
萧唐正在府中与燕青、许贯忠相谈着,忽然就听薛永喊道:“少主!武松兄弟到了!”
萧唐听罢大喜,他与燕青、许贯忠奔到前院见到武松,两人俱是一愣。两年多未见,他们都感觉到彼此的气质都有了明显的变化。
武松见萧唐较之以前,更添几分刚毅阳刚之色,这两年多来打熬身体,使得萧唐的精气神早已今非昔比。而武松经历数次战场杀伐,让他原本神威凛凛的气质更添股极具侵略性的豪迈。
“武二哥,你终于到了!”萧唐喜悦之情溢于言表,而武松重重点了点头,笑道:“兄弟!你也教我好生想念!苏家妹子现在何处?也祝你和苏家妹子永结同心,百年好合!”
这时就听武松身旁的军官说道:“你便是萧唐?闻名不如见面,见面胜似闻名,端的一条好汉子!”
这几人应该就是武二哥在延安府结识的西军好汉了吧?萧唐瞧那几人:那个大胡子军官威风豪迈,气概竟不输于武松。他身后的那个麻脸汉子身子健壮,似也颇有几分力气。最后那汉子牵着匹神骏的高头大马,正斜着眼睛,直上直下打量着萧唐。
武松向萧唐介绍道:“这位鲁达鲁提辖,也是条奢遮的好汉!本来鲁提辖在延安府老种经略相公帐前任职,这次奉调令前往渭州小种经略相公手下行走,趁空闲时便与俺同行,来喝兄弟你的喜酒。”
鲁达一抱拳,向萧唐爽朗笑道:“你既是二郎的兄弟,洒家又多曾闻得你的好名字,今日一见,且要与你好好吃上顿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