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见面前那个的大和尚浑如嗜杀成狂的疯魔,又似威猛可畏的怒目金刚一般以雷霆之势击杀了辽东南京道上的强寇刑雷,王伯龙这边一众贼寇尽皆骇然!
当鲁智深神威凛凛,一声好似轰雷震般地向面前的辽国绿林贼寇暴喝时,正是:奸贼宵小,怎闻霹雳天威之声,邪佞蟊贼,难听金刚狮子佛吼!站在前阵胆子小些的贼人便是没惊得肝胆碎裂,可亦然有不少人一屁股坐在地上,直吓得股栗欲堕!
王伯龙一对招子中却是凶芒暴射,他攥紧手中五指开锋的宽刃大枪,心中狠狠骂道:这个秃驴也忒过猖狂了些!便是你确实身手了得,那一通乱打猛攻也甚是威猛,可我也未必杀不了你!
就在这时,旁边有一只手伸过来拉住了王伯龙胯下战马辔头的缰绳,孔彦舟朝着他微微摇了摇头,低声说道:“哥哥,你是一军之主,不可轻动,切莫受这大和尚的撩拨!”
王伯龙阴沉着脸乜了孔彦舟一眼,缓缓点了点头。这时萧唐这边诸路人马中也爆发出来排山倒海一般的叫好声!诸如移剌成、言有信、言有义等人满脸敬畏,各自暗付道:这个鲁智深不愧是主公(狼主)在宋地绿林中最看重的头领,只以步战的功夫而言,他确实强过我等太多!
然而与此同时,在二仙山半山腰处,有个年岁约莫六旬以上,星冠攒玉叶,鹤氅缕金霞打扮,生得长髯广颊、碧眼方瞳的主持道长正带着几个道士、道童驻足观望。
当那道长遥望山下萧唐与王伯龙两军对垒,又瞧见阵前鲁智深大发神威,击杀了对面的强人头领时,他不禁喃喃说道:“世人都说道门无为、佛门清修,殊不知我道家无量天尊救苦度厄,玄天真武,亦要涤荡宇内妖魔,赏善罚恶而不漏、惩奸褒良以无偏...佛门菩萨低眉,内具四无量心,也有金刚忿怒降魔......好个沙门子弟,怎生却做得强人?”
鲁智深双目犹红,正待再向王伯龙那边群寇喝骂的时候,萧唐阵中有个戴着顶撒一撮红缨的白范阳毡大帽,身披副烂银铠甲,手持丈八蛇矛,骑着匹霜花骏马的汉子驶到鲁智深身后,并说道:“兄弟稍歇,此战你已胜了,按说两方各派三人放对,这一仗便由我来吧。”
鲁智深霍然回头瞪视过去,当他瞧见身后那人,却是自己的结义兄长豹子头林冲的时候,鲁智深剧烈起伏的胸脯渐渐缓歇下来,他又长舒了一口气,脸上忿怒狰狞之色也渐渐褪去。
“若是兄长出战,倒是屈了第三战要上场的兄弟!三局两胜咱们便已是赢了!哪里还须第三场的厮杀!?”鲁智深忽然朗声便笑,他将水磨镔铁禅杖一把抗在肩头,甩开膀子大踏步便往本阵归去。
林冲微微一笑,旋即把眼望向王伯龙一众贼寇,他朗声说道:“第二阵由我豹子头林冲来应战,你们派哪个来比试?”
豹子头林冲?孔彦舟听了这个名头眉头一皱,当年他还在大宋相州地界还杀人为盗时,隐约似乎听个此人的名头。只是林冲那时还是在汴京殿前司任职的一个军官,孔彦舟却是个在绿林中厮混的无赖流寇,他听着这个名字耳熟,可一时间也想不起来是在哪里听过。
“哥哥,这一仗便由我去与那厮放对!待我一刀剁了那厮,也为哥哥争些颜面!”正在孔彦舟冥思苦想之际,王伯龙身边一个唤作韩庆和的强人头领满脸戾气,他忙向王伯龙请战说道。
这个韩庆和当年与王伯龙一道在辽东杀人越货,他们二人也是歃过血、拜过把子的异性兄弟,所以王伯龙对韩庆和的本事高低也是心知肚明。王伯龙心想那边虽然第一战派出的鲁智深业艺惊人,第二场出战的这个甚么豹子头林冲必定也是个极难对付的猛将,可我麾下诸多头领中,论斩旗夺将、冲锋陷阵的本事韩庆和兄弟也是仅次于我......若是这林冲的本事比起那个叫鲁智深的贼秃弱上一两筹,那么韩庆和兄弟要杀他应该不难。
想到这里,面沉如水的王伯龙点了点头,韩庆和见了迫不及待地便拍马奔出,并叫骂道:“就由我韩庆和来会会你!甚么猫儿狗儿也敢吹擂作豹子头,老子只把你当做手里行货!”
林冲听对头出言辱骂自己,他只冷哼一声,怒道:“匹夫无礼!”便也驾马迎将上去,与韩庆和斗成一团!
自从投了二龙山聚义之后,林冲马上常用的兵器便换成全以镔铁点钢打造,杆长一丈,成游蛇形状的锋尖长八寸,且又刃开双锋的丈八蛇矛,而不是他在京师禁军中任职时常使的长枪。
因为当时作为一个枪棒教头,林冲常要点拨禁军马步军士卒的枪棒技法,也不必受军司调配征战沙场。但是现在这个豹子头作为二龙山马军正将,随时都有可能率麾下马军出征厮杀,而丈八蛇矛这等主要为将官使用的兵刃,林冲使它不但亦能施展出林家枪法,在率领麾下骑兵冲锋陷阵时,借助战马的冲力能使骑矛产生更大的冲击力破阵杀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