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唐上奏报请官家在河东另立新军的举动,在一些朝臣看来,颇有些得陇望蜀的意味。是以当郑居中拿定主意的同时,另有一些臣子跳出来直言朝廷历来冗兵冗费现象严重,另选编新军之举岂不是更要折耗国库钱粮?萧唐此举未免好大喜功,可只会浪费关支粮饷,又能当得甚么大用?
早就想好说辞的萧唐立刻反驳道就是因为冗兵现象严重,诸州各地军司私贪军饷、老弱虚冒已蔚然成风。国家费尽钱粮,本是要有精兵强将戎卫国土。而河东路本是毗邻西夏、辽国的要冲之地,可是休说调遣本地官军与敌邦厮杀,便是在治下州府之中,但有寇首聚众纠集亡命,煽惑乱民动乱也镇压不住,几年前教那河北洺州张迪率残部贼军长驱直入,便是先例。
既然河东路是战略要地,以往与夏国兵戎相见时,朝廷都要调动河北、山东地界的数以十万计的民夫乡勇、弓手官军赶赴边庭,道途跋涉之下,军饷花费比起岂不是远要超过在河东整顿军务?
再者昔年西夏兵败平夏城,宋廷趁机在河东路治下的黄河西岸建置堡寨,就是要将鄜延、河东、麟府等地连成一道防线,待宋夏战争再起时,由西北鄜延路、泾原路西军军司下辖的兵马向夏国横山发起猛攻,而河东路也可派出兵马进行策应攻击,也正与宋廷针对西夏的用兵战略十分契合,这又怎会当不得大用,又怎能算作是无用之功?
出言发对萧唐于河东另建新军的,多是些做惯了学问的闲散文臣,又哪里通晓兵家要略?他们大多听得一愣一愣的,也不知该如何出言反驳,便是那些听命于高俅的殿帅府将官,他们听萧唐分析的鞭辟入里,也各自眉头紧锁,一时间也想不出该如何出言反驳萧唐的主张。
这个时候,武职官员班列之中却又站出个官将来,他向赵佶施礼说道:“陛下容禀,萧都虞...萧节帅所谏兵策虽也颇有可取之处,只是我等国家官将食朝廷俸禄,谁不愿统御一支善战之师为我大宋建功立业?可是各路军司冗兵之弊由来已久,萧节帅又如何敢断言定能选练出精兵锐士?”
赵佶不耐烦思量些练兵打仗这些行伍莽夫的行当,便直接把眼望向萧唐。萧唐略打量那官将一番,微微躬身,问道:“请恕在下眼拙,不知这位将军如何称呼?”
既然官家已决议加封萧唐为节度使,又转入枢密院做得要职,那官将倒也不敢托大,他也向萧唐欠身施礼道:“不敢,未将乃是左义卫亲军指挥使,兼任八十万禁军都教头丘岳。”
原来是在原著中出场时无比拉风,却又在征讨梁山中被打得嘴里漏风,而谢幕之时更是在水战中被杨林兄弟给一刀砍了的那个高级跑龙套的......萧唐心中冷冷一笑,心说按丘岳八十万禁军都教头的差遣,也是因为他还有左义卫亲军指挥使这般实职,论品阶才没有资格上朝议政。书中吹嘘他累建奇功,名闻海外,可是这个高俅的心腹将官论本事未必也及得上同为教头出身的林冲、王进等人。
听丘岳出言质疑,萧唐神色一整,又朗声说道:“国家养兵所为何用?无外乎是时抵外侮、保家卫国,而两军厮杀时战局虽瞬息万变,须将帅临阵应变以应对之,而练兵之道却有兵法可循,身为主将者须恪行军律,教三军将士言出法随、令行禁止,此事当真十分困难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