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田虎统领贼众养成气势之后,威胜军、隆德府、晋州等几处的官兵本来大多都是疏于操练,尖滑成性的兵油子。眼见贼军势大凶猛,但凡是撞见流寇的官军大多不战反退,掉转屁股只想逃之夭夭。而田虎统领的数路强人兵马本就龙蛇混杂,他们见官军软弱可欺,但凡在野外撞见了,就跟见了羊群的饿狼一般只要去抢夺他们的铠甲兵器。双方狭路相逢时,一个追撵一个逃命,这竟然都已经形成了条件反射,所以这支本待去攻打左近州府县镇的贼军一瞧见身着军服的队伍,第一反应不是退而避之,而是立刻挥军掩杀过去,反倒生怕让官军都给逃了。
樊玉明听房学度出言警示,他的面色也是一变。河东路多是险峻山川,此处也并非是一马平川的地势,先前樊玉明只当做来的是隆德府调派往威胜军的官军人马,此时他却又瞧见越来越多的官军蜂涌出来,结成了大大小小的阵势,可是只琢磨了片刻,他便又骂道:“如此更好!既然已开了弓,便没回头的箭!何况把守各处的官军尽是些夯货怂蛋,其它指挥司的官军,还不晓得咱们数山好汉的厉害!就算对方人数多些,怕个甚鸟?直娘贼,好处也不能尽让柏森、余呈那几山撮鸟给占了!”
樊玉明叫骂罢了,他又拔出双剑向前一劈,并高喝道:“孩儿们!给我杀!莫教这伙鸟丘八给逃了!”
“杀!杀!杀!”前阵的数千贼军在那几个头领头目的率领下,就像是一群发了狂的野狼,他们嗷嗷地叫唤着,眼里都似快冒出绿光来。
位列于官军前阵关胜见状,他那张红脸气得似又涨红了几分。身为关云长之后的他平素本就自带几分傲气,眼见对面那群贼寇撒着欢向自己这边冲杀过来,遮莫还真把自己当成是软柿子要给捏了?
“放箭!”
恼怒已极的关胜赫然一声令下,早已蓄势待发的数队弓箭手立刻拽弦放矢,但见箭矢如雨,刹那间冲在最前面的贼众耳畔尽是羽箭呼啸破空的嗖嗖声,虽然不时有人中箭落马,可是其他贼军骑手还是拼命地抽着马股,奔着官军的方向做全力冲刺。
“贼子敢尔!岂有此理,草寇猖獗,当真以为我大宋军旅如此好欺不成?!”关胜忿声骂罢,他又令宣赞、郝思文各自统御本部兵马准备与贼众近身厮杀。三轮箭雨之后,贼众骑手形成的洪流终于狠狠的撞在了官军结成的阵势上!
宣赞、郝思文率部守住阵脚,而关胜则率领着近百军健亲随,奔着贼军来势最猛的方向催马赶去。在由官军长枪手、刀盾手组成的枪阵阻碍下,没过一时片刻,便有三百余人在无数长枪利刃的围攻毙命,好不容易有三四十骑冲出官军横列的第一层枪阵,关胜早就挥舞着青龙偃月刀向他们拦腰截去!熠熠生寒的大刀被关胜舞得似风车一般,但凡挨着的贼人多大都落得个被斩成两截的下场!关胜就如虎入羊群一般所向披靡,没过片刻的功夫,他与身后的亲随马军便将冲击自己军阵的贼兵尽数给除了。
一道寒芒暴起,关胜刚将最后一个冲入己方队列间的小头目给剁于马下,他就听到官军后队有人唤道:“关都监!”
关胜抬头望去,他就见花荣与韩滔各率对精骑飞奔而来,其中韩滔匆匆向关胜施了一礼,便道:“贼厮们来势不小,关都监,呼延将军与小将所率部曲,现在便压上前来助阵如何?”
关胜冷哼一声,他又摇了摇头,说道:“这伙草寇色厉内茬,凭关某所部人马,还抵挡得住。花将军,就劳烦你在贼势溃时,率弓马骑1射追击掩杀。韩团练,请恁告知呼延统制一声,待关某拖住贼众马军,便由呼延统制统领连环马突袭敌阵,荡平这伙讨死的草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