铁鹞子重骑从宋军后阵排山倒海碾压而至,一蓬蓬呼啸的箭雨也已然掠空激射而来,惨烈的冲击霎时间降临在拼死抵抗的西军将士身上,铁蹄踏碎骨骼的脆响声不绝于耳,宋军后阵的步卒在顷刻间便倒下了一大片。只是前阵的重装铁骑猛烈冲锋,便立刻使得宋军伤亡惨重!
铁鹞子重骑席卷而来,利用战马惯性的冲势在宋军后阵呼啸而过,冰冷的骑枪贯穿无数将士的躯体,紧接着锋利的马刀朝着周围的宋军劈斩过来。可是仍有许多西军儿郎声嘶力竭的呐喊着,他们铁牙紧咬的挥舞着手中的兵器,力图在生命的最后一刻能够多杀几个敌人,可是敌军重骑的冲势摧枯拉朽,便是连一身业艺惊人的武松在顷刻间也被滚滚洪流所淹没!
宋军后阵阵型的溃乱,连带着致使前、左、右几军部曲被渐渐被敌军压制吞噬,在前阵万余夏国步卒列成齐整的方阵,同时迈动着整齐的步伐齐声高喝,探步向前,与蜂拥而来的西军悍卒迎面相撞。虽然前阵的西军儿郎拼死抵抗,却似是撞上了岩石的波涛,巨石岿然不动,可是汹涌的狂涛却在敌军的碾压向变得四分五裂!
直娘贼!这到底打的是甚么烂仗?眼下被夏贼四面合围,如今竟然只能枯守住阵势而引颈就戮!
在前阵率领麾下儿郎死抗夏军大阵的康炯直感到自打自己投军入伍以来,还从来未曾打过恁般窝囊的仗。可是他仍然死守住阵脚誓死不退。此时的康炯心中仍暗付道:这群夏贼欲向刘经略合围过去,除非先跨过我康炯的尸首!
在夏军的猛烈攻势之下,顽强血战的宋军前阵阵型开始渐渐瓦解,眼见许多忠勇的西军儿郎,与自己征战多年的子弟兵尽数倒在血泊之中,康炯的心头也在滴血。夏军阵中又冲出几彪轻骑兵马,直如旋风一般冲杀至在前方督战的康炯左近处。
康炯眼见夏骑中一员光头骑将嘶声怪叫着催骑驰骋,他手中铁背大砍刀上下翻飞,在剁翻了许多宋军兵卒之后,紧接着又抡起大刀,朝着康炯的天灵盖兜头劈将下来!康炯双目眸子骤然一缩,旋即也抡起长刀格挡。“铛!!!”的一声巨响,只见刀头弹起、火星四溅,康炯顿感敌将的这一刀势大力沉,虽然勉强荡开了他势如疾风惊雷的一刀,可是双手虎口发颤,双臂也止不住的抖动着。
那员夏军光头骑将眼见自己的这一刀被那宋将荡开,他不由惊咦了一声,两匹奔腾的战马错身而过,那员夏将旋即又抡起大刀左劈右砍,将四面围将上来助康炯厮杀的宋军亲卫给砍翻在地,旋即他一兜缰绳,更是张狂的嘶声暴吼道:“这宋狗倒有些本事!孩儿们莫要与老子争,这厮的人头是老子的!”
自从康炯因战功迁任左武大夫,身兼莫州防御使,怀德军延边经略安抚使等军职差遣之后,便以统领兵马为主,很少身赴战场亲自与敌将捉对厮杀,而那个夏将操着字正腔圆的汉话扬言要取自己的项上首级,他又几时曾受过这般羞辱?本来便悲愤已极的康炯更是心中大怒,当即又扬起手中被崩开处豁口的长刀,与那员夏将恶斗在一处!
现在康炯所率领的西军前阵在夏国军队排山倒海的猛攻下早被撕开无数道口子,而与敌将恶斗的康炯也已有些年纪,不复当年之勇,一通捉对厮杀之下,周围的宋军袍泽越来越少,康炯本人也已杀得盔歪甲斜,精疲力竭,虽然他满脸血污,面色狰狞犹如受伤的野兽一般,可是他却仍是气喘呼呼兵力死战,一面还大声招呼麾下儿郎稳住阵脚,决计不肯撤离逃命!
“宁死不退!壮哉大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