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娘撮鸟!却不是老子倒霉?不止劳碌奔波,如今各处匪寇猖獗,这一路也是担惊受怕的,我说张二,咱们押解这些娘们正从梁山泊边过,听闻此处也是强寇啸聚的险恶去处,倘若撞见下山的强人,咱们却不是要遭横祸?”
押送那一众女犯的防送公人里面,有个差役骂骂咧咧的,口气中仍透着些迟疑与惧怕。
而那唤作张二的差役也唾了一口,忿忿说道:“倒是你不晓事!如今江南摩尼教方腊那伙猖狂,接连打破州府,官军抵敌不得,不止早晚也要渡江,淮南两路已不太平。诸地不少乱民受撺掇公然造反,而且摩尼教那伙是见到公门中人便要残杀,咱们过海州,入沂州途径济州梁山泊往京畿路去,未必命舛的撞见强寇,兴许也能捡回条命来。
可是走淮南路往东京汴梁去,沿途多是有反贼聚众起事的去处,眼见咱们是官门防送的公人,如何不来杀人?多半已枉被结果了性命!便是只拣小路里过去,咱们宁可多走几十里不妨,可是误了官司比限日期,却又要遭殃!田老六,反贼要杀咱们,官门又要治咱们的罪,若换你说,遮莫咱们还能带着这些女囚飞到东京汴梁去?”
那个被唤作田老六的差役遭劈头盖脸一通揶揄,他张了张嘴,却也没有主意,只得狠狠的把眼剐向那些大多战战兢兢的徒流女子,并泼口骂道:“老爷自晦气,撞着你这几个贱人!偏生要押解至京口教坊做营妓去,便宜了汴京的丘八,却是苦了老爷们,又各个是被抄了家没好处打点的,教老爷们如何布摆!”
田老六一边骂着,一边探出禄山之爪,朝着个徒流女子的臀部狠狠捏了一把。而女子这一路似早已被威吓得失魂落魄,也知道抵达东京汴梁之后自己的命运只怕会更加凄惨,是以被那差役上下其手,也是神色木然,就好像这个官门凶吏摸的并非是自己的皮肉一般。
“嘿!似你们这等多是大家闺秀出身的,不会瓦舍烟花的花活儿,可是能把官吏大户家的女子压在身子底下享受床弟快活,倒真便宜了汴京的军汉。”
田老六口中说着污言秽语,也探手恣意朝着那一列徒流女子随意乱摸,可是他也只敢过过嘴瘾与手瘾。这些徒流女子因受罪牵连,都是要被发配到京口教坊去当慰藉军士的营妓,待一行官差将这些女子押送到汴京营内交割回赍文帖倘若营官真要过问,这些防送公人自也不敢真干出甚么过格的事来。可是于途中上下其手占些便宜,这些本来就要押解至汴京做京口营妓的女子又能到何处说理去?
只是当田老六正肆意亵弄时,却忽觉徒流女子之中有一人柳眉倒竖、星眸如电,眼中厉芒闪烁,并直直朝他瞪视过来。
田老六仍是不由的心里一突,他又悻悻的朝着女子望去,但见那个俏丽女子丰容盛鬋的面庞,双瞳炯亮、鼻子俏挺凸显出一股英气,比起寻常窈窕女子轻盈的杨柳细腰,她的身形更显得丰腴健硕了些,却是恰到好处,浑身曲线也透着股健康的美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