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时候我会亲自带你进入娱乐圈,听起来虽然有夸大的嫌疑,但我也是在这个行业里混迹了八年的时间了,相应的有一些自己的人脉,无论你想成为偶像,成为演员,乃至搞笑艺人,我都是可以给你找到门路的,”佐藤熏在进一步加利诱的砝码:“我多少从美奈酱那里了解过,你是因为需要钱才答应成为读者模特的吧,如果是因为钱,那更好办了,我不但一次性给你一百万日元,还会给你介绍一些比较有名的杂志模特工作,这些工作的报酬都是你做读者模特的两到三倍,或者以你的条件,为你谋划一家杂志做专属模特也不是没可能的。”
佐藤熏停了停,看着像是在挣扎犹豫着的林一,走过去拍了拍他的肩膀:“而且你也一定知道,一旦踏入这个演艺圈,收入是比你想象的要多很多的,现在的你连这个圈子的边缘都没有碰到,是,没错,这个圈子的竞争非常的激烈,每年有数以十万计的人想要以各种各样的方式加入其中,可如果你一开始就进入了索尼音乐,或者是我推荐的其他道路的话,就算有朝一日你选择隐退,也一定是赚的盆满钵满的退出。”
这时,一直沉默的林一突然站起来,脸上的潮红说明他内心里的复杂情绪:“您不必说了佐藤桑,这首歌我说什么都不会卖的。”
“这首歌,不,我所作的每一首歌都是我感情的凝结体,是用来记录回忆的载体,我相信没有人会出卖他的回忆吧。”这话说完,林一就转身往门口走去,很显然,这个对话已经没有进行下去的必要了。
而一边的佐藤熏好像并不在意,仍然是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似乎这一切他都预料到了,“林君,请你自己想清楚,是否真的想要走出这个门,难道不会留有什么遗憾么?”
林一的脚步没有丝毫停顿,只是平淡的回了句:“呵呵,不好意思,我觉得相比起家大业大的索尼音乐,我们隔壁的那间破败的音乐录音棚似乎更让我留恋。”
佐藤熏微微一笑,举起了自己的右手开始摆弄起自己的指甲:“那就是说我封杀你,也是没什么问题的么?”
林一刚刚抬起、用来拧门把手的双手,硬生生的停在了半空,“封杀”这个字眼犹如一根钢针,狠狠的刺入了他的耳朵,扎进了他的心脏。
“哼哼,林君果然还是一个有梦想的人啊,还是很希望在更大的舞台上表现自己的啊。”佐藤熏再次改变坐姿,肥胖的身体整个靠在椅子上,把那把不锈钢的工作椅压得“咯吱咯吱”直响,双脚搭上了面前的桌子,使得他原本不那么肥硕的肚子显得愈加浑圆。
“我觉得索尼音乐需要封杀一个没得过任何奖,没参加过任何比赛,只拍过几期杂志写真的普通人,好像并不是那么的难吧。”佐藤熏硬是加重了“普通人”这三个字的声音,以便让这三个字能更好的钻进林一的脑袋,让他感受到在权力面前自己的渺小,让他感受到自己的无能,就更容易击垮林一的自信心与自尊心,他也就更容易达到自己的目的。
“人渣!”林一转过头,恶狠狠的瞪向佐藤熏。
“人渣?呃哈哈,呃哈哈哈哈,呃哈哈哈哈哈哈!”佐藤熏像是听到了最搞笑的笑话一般,疯狂的大笑。“你竟然会用渣这个词?哈哈哈,告诉你!在这个娱乐圈里,能够生存下来的,成功的,能站在你面前的,通通都是人渣!就算不是人渣,也已经被这个充满人渣的圈子同化了!所以,你梦想的圈子里,通通都是人渣,而你!梦想的!渴望的!就是成为人渣中的一份子!”
林一并没有被他这一番足够现实,足够残酷的话击倒,而是很倔强的说道:“呵呵,是啊,听了佐藤桑的一席话,还真是觉得自己太傻了,竟然一直都想去做人渣,所以我决定做个好人,封杀什么的,就请随意吧。”
林一已经豁出去了,为了对抗这个用现实摧残他理想的魔王,他选择了最痛的方式来打击对方,这种“随便来,我不在乎”的反击方法,无异于壮士断臂,快马折蹄,此刻在林一的内心里,已经满是血淋淋的伤疤,正不断的向外喷出汩汩的鲜血。他希望用这种两败俱伤的方式来报复眼前这个践踏他梦想的渣渣。
可现实毕竟是现实,16岁的林一接触过最少的东西,却也是现实。
面对林一的话语,佐藤熏仍然没有流露出丝毫的破绽,直视他双眼的林一,看不到任何的负面情绪,满满的只有嘲弄、玩味、与绝对的自信。林一开始怀疑,眼前这个胖子那让他无法理解的自信,究竟是从何而来,他突然有些明白权力究竟是什么意思。
“哦这样啊?”佐藤熏继续保持着和善的微笑,“跟美奈酱一起来的那个小妹妹?是你女朋友?”
这句话径直击碎了林一心中最后的一道防线,双腿一软直接跪倒在地。
佐藤熏满意的点了点头,剧本果然像他预想的那样,从开始,推进,高潮,到林一的嘲弄,反抗以及最后的崩溃,都在他的掌握之中,这种满足远比拿到那首歌更让人身心愉悦。
这个世界上还有比踩人更爽的事情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