贡布浑身气劲凌厉如山,疾步而行,每迈一步,顿时把地面踏得进裂,沙石挟着泥水横飞四溅。
刹时间,水滴形成气旋向贡布迎头上压。
正是水元决,第八式,飞瀑流泉。
贡布乍见,之下不禁暗惊,不敢待慢,急提全身功力,劲力一吐,隔空打出,大力金刚掌,万佛朝宗。
霸道绝伦的掌劲顿时轰在了水滴形成的气幕上,“啪”一声响,豁然震散漫天水滴!
李谡癫狂嘶吼,如同杀神遇佛,从天而降,自上而下,幻阳指电花石火般的疾戳贡布百汇要穴。
数丈外的强巴乍见厉招,不由得心头为之一寒,不禁惊呼出口:
“师兄!”
贡布沉喝一声,内力暴发,陡向如风一掌击向头顶李谡。
而李谡己觉强硕无匹的劲风触体,内心不由大惊,身形疾弹而出。
贡布一闪,猛追而上,呼的击出了一拳。
杀气扑面,澎湃拳劲己然轰得人头昏昏欲裂。
李谡见状内心大骇,只得咬牙横心,拼命硬挡,“彭“响过后,分震暴退数丈。
转眼间,二人已斗了数个回合,李谡己然豁尽了他有限功力,知道再不能拖延。
长啸一声,忽地身形冲天而起,凌空一旋,他身形瞬息化着一道劲风,全身真气疯涌而出,将空中无数雨滴卷吸附,形成一条桶粗的水龙般,蔚为奇观。
此招,正是他水元决至强至深的,水挪移。
贡布不敢小觑,凝神戒备,冷哼一声:
“哼,刚才贫僧还未曾偿透此招的真正威力,今次要好好领教了!”
话方出口,己闻“呼呼”一声暴响,水龙在李谡意御之下,席卷而出,地上的无数血水、泥水、兵器等纷被强大的吸力扯进其中,李谡却身形急转,将水挪移施展到极致!
贡布暴喝如雷,立将全身散发的佛光迅收,凝成一掌。
他本有数个选择,可闪避,不纠缠,但强者恒强,焉能被李谡所吓。
终是不避不闪,坚决与其一拼高下,相撞之际,贡布突然挟劲狮吼一声,一阵“砰砰”巨响,震彻九霄。
水龙中的无数兵器,竟然被其吼声悉数震碎!
又是“轰”一声,二人霹雳硬拼,水龙顿散,形成遮天蔽日的水雾,但二人澎湃气劲如注浪涛般翻涌回旋,散向四周,令人感到窒息。
纵是站于远处的强巴、赤马上未遭两人的狂暴气劲所伤,见状亦不禁心胆俱寒。
“哗啦”
水雾散去,显出二人身形。
李谡只觉眼前一暗,脚步虚浮,但强行忍耐,傲立迎挺,不过他的头发骤然变得花白,甚至连黑密的络腮胡子亦是花白,仿若一下子苍老数岁。
贡布脚一沾地,毫不停留,竟然还有余力。
霎时全力反扑,双臂成掌,朝丈外李谡猛的使出一招,花开见佛!
石破天惊,一击下,李谡骇得肝胆尽碎“噗”喷出一口包裹在嘴中的鲜血,用尽最后一丝内力,掠身疾退。
“隆”的一声暴响,贡布狂涛巨浪般的反扑力量击空,落在地上,顿时轰出一个大坑,沙飞石溅,污水横飞。
李谡落地之后,心中匍定:
“好狂,好勇,好霸的贡布,我死的不冤枉”
这个想法过后,他彻底晕死,倒在了泥水中。
与此同时,暴雨停歇,狂风忽作,笼罩大金镇的乌云散去,显出皎洁明亮的钩月,空气里弥漫着泥土的芬芳,更多的是浓浓的血腥味。
今夜一战,大金镇唐军死伤无数,而这一切源头,都是因为一个人。
而这个人,却满脸悲悯,合十鸣颂道:
“命由己造,相由心生,世间万物皆是化相,心不动,万物皆不动,心不变,万物皆不变”
贡布身形一闪两幌,落在了赤马西莫身边,一手拦下欲去查探李谡生死的强巴。
“师兄…?”强巴好奇道,意思极为明显,若李谡没死,给他来一击狠的,送他去见西天佛祖。
贡布道:
“势不可去尽,话不可说尽,福不可享受,规矩不可行尽,凡事太尽,命必早尽。”
强巴马上应道:
“师兄,那小子若是没死,怎办?”
完了又憨厚朴实道“今日就能有如此战力,以后岂不是后患无穷?”
贡布摇头笑道:
“此人催尽自身精力与我一战,纵然没死康复,亦难精进一步,如今既不是我敌手,日后,何以能击败于我?”
赤马西莫长叹一口气道:
“五师兄,你为何执迷,着相啊”
不待强巴回神,贡布断然道“走吧,今夜到此为止”
他的话,就是命令,卓玛寺只有一个人不用听从,那就是灵龙法王。
强巴眺望了一眼,不大甘心情愿的跟着贡布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