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千足充耳不闻,一手掐住我脉门,一手抚着我的头发,对着千阙歌淡淡吐出一句,“有美人兮不亦说乎,你是在挽留我吗!可是这笨蛋若是在外死了,那多划不来,有我陪同会一路保护她的安全呦!”
千足大人,您果然是唱花旦的么,每句话都留个尾音。
他一捏我脉门,好痛,只得跟着点头,反驳不能。
千阙歌见我愿意带着这只大蜈蚣,只奇怪地“嗯?”了一声,道:“全凭师父的意思,另外,这本书你当于三日内记熟,免得外出有误。”
今日的千师姐格外严肃冰冷,千足也隐隐有些兴奋,这下我即使不想带上老妖怪,也不得不带了,难道留在这帮我树敌么?
而直到千阙歌走后,我才想起,看不见我要如何记住书中的内容,翻开书摸了半天,法力加持,毫无反应,仅仅是一本普通的竹制书卷,不会发声,也不会自动进入我的头脑中,只能一个一个字看过去。
怎么会这样?千师姐您是不是忘了什么事?如果只是纯属传话,只要派纸鹤来就行了,果然还是被千足这老妖怪的威压震慑到了么?千足你个混蛋!可还是得厚着脸皮求他帮我念。
…………
归去途中的千阙歌,极力调整气息,有些愕然,完全看不出千足的深潜,总之是不亚于观师祖的威势,太靠近确实会喘不过气。
…………
我向千足央求道:“千足大帅哥,麻烦您帮我念念这书上的字,您知道我如今看不见,有您作为我的眼睛,何其荣幸。”
千足听我阿谀奉承得舒心,笑得花枝乱颤,摄过那书,款款念道:“《仙妖契盟》?什么玩意?”千足凝眸扫了眼全书,啪地合上,“烧了。”
“什么?为什么?”我忙一个踉跄扑到他身上……没扑到……没抢回书,反而磕痛了下巴,眼溢泪花祈求道:“大神您还我成不?我可不想第一次任务就出纰漏。”
千足低头俯视,温热的气在我头顶盘旋,“对你而言,重溪宗是什么?”这话题转换得太神速了吧。
“不知道。”
重溪宗对我来说是什么?这问题还真从来不曾想过,拿春归阁和重溪相比较,我似乎并没有更喜欢重溪,这儿留给我太多的痛,墨竹魔爪下的痛,师父对其无视放任,不得不接受朋友的远离。
可若撇掉墨竹带来伤害不提,重溪确实是一个类似于家的存在,可我却没有眷恋过此处,昨日思考如何将千足带离,极有可能一去不复返,却没有过留恋之感。
等等,也未必,惋惜过再也见不到小伙伴们,捏不到肉呼呼的戢儿,听不到月川的温言关切,看不到玉姬的细腻柔美,而且我确乎很认真地想着如何完成师父交代的任务。
重溪虽然不是家,却实实在在是一个我想保护的地方,有我在乎的人,就像春归阁,希望此次下山能顺路去看看,把欠款补上。
“那就随我去妖界走一趟吧!”千足两指一捏,那本书瞬间化为灰烬。
我阻止不能,想说不去不能,欲痛扁之不能,默默扯着衣角修炼去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