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哀莫过于心死,崇祯强忍着眼泪从眼角流出,要是上天能够给他重新一次的机会就好了,他的眼前浮起一个个熟悉的面孔,周延儒,温体仁,孙承宗,杨嗣昌,袁崇焕,祖大寿,卢象升……
他挥了挥干枯的手,悲哀道:“退朝吧!”
满朝官员离开后,他一人坐在金銮殿的宝座上,看着空荡荡的大殿,只感到周身尽寒,生出一股无助的凄凉,看着一桌的奏章,心中怒火狂烧,手猛的一挥,全部扫在地上,双手扶在桌前,大吼道:“朕不甘心!”
他的声音在殿中不断回荡着。
一旁的太监王承恩看着有些不忍,看到地上一本红色绸缎装裱的奏章,赶紧拾起,只看了一个开头,心中大喜,连忙递到崇祯跟前,喊道:“陛下,大捷,大捷,河南传来的捷报!”
崇祯一听,连忙抢过,如饥似渴的看了起来,上面详细记录了整个战役的经过,孙传庭是武官世家,虽然文官出职,但作风刚硬,行文中也很少摆弄文采,平铺直叙,言之有物。
崇祯不像是在看战报,而是在看一部小说一样,辗转起伏,一波三折,时而拍桌叫好,时而气得咬牙切齿,大骂该杀,时而满面阴沉,时而面露欣慰。
当看到钟剑夜袭李自成大营,数十万大军不战自乱,分崩离析,他喜不自禁的从椅子跳了起来,欢喜大笑道:“好个钟剑,好个钟无罪,这才是大明的肱骨之臣,这才是我要的绝世猛将。”
王承恩看到崇祯如此欢喜,也松了口气,记忆中崇祯好像很久没有这样开心过了。
崇祯又重新看了一遍,这次表情中只有愉悦,忍不住回头道:“这最后说钟剑还下落不明是什么意思?难道还没有找到吗?”
王承恩并没有看过奏章,小心揣度了下,道:“钟将军计量无双,心中只怕有其他考虑,定是追击李自成去了。”
“一定是如此,一定是如此,哈哈啊,王承恩,你觉得这次我该封个什么官给他才好?”
“奴婢不敢逾越!”
“我记得他还是一个指挥佥事吧?你刚刚喊他将军,那我就封他一个将军当当。”
王承恩看崇祯兴致这么高,想起关于钟剑的一件轶事,于是将他和董小宛的事情,跟崇祯皇帝提了下,没想到崇祯也来了兴趣,问道:“他今年二十五,还未成婚?”
“听说刚为父母守孝三年,婚事就拖延至今。”
“嗯?果然是至孝之人。”
崇祯很看重孝道,当年杨嗣昌就是因此被提拔上来的,或许在他观念里至孝方能至忠吧!
“传我口谕给那帮内阁大臣,羽林卫指挥佥事钟剑至诚至孝,骁勇能战,尽忠国事,初授定远将军一职,实授山东府参将。”
王承恩想到山东为祸的满清鞑子,心知崇祯有意将钟剑调往山东,山东总兵刘泽清实在有些不像话,眼看着满清在山东大地肆虐,却龟缩一处,不敢出兵,需要一个强力的人镇守在此。
“奴婢这就去传达!”
崇祯一扫阴郁,再次拿起奏章细细品读起来,看了一遍又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