刁驷道:“大师兄,血壤中长出血蛮竹,不是很正常吗?”
“当然不正常啊!血蛮竹,可是生长在新鲜血液中的呢!”
独孤鹤轩接过古甲手中的宣花斧,挑准一棵,齐根轻轻砍下。“咔嚓~”一棵树应声倒地,惊的众人目瞪口呆。独孤鹤轩捡起,看向断口处,断口处徐徐渗出的青烟,带有几丝殷红。
“‘血熄竹’?这岂不是更不可能了!”独孤鹤轩双手十指插`进林中土壤下,喃喃道:“的确是血祭土壤。怪哉!”
独孤鹤轩沉吟片刻,道:“每人砍一棵。切记,万不可分心。这里的任何一点情形,对我们来说都是未知的。所以,我需要一点点的验证记忆中断片的猜测。”
旷野上响起“嘣~”、“咔”的砍剁声音,夹杂着更响的牙齿打颤声。独孤鹤轩负手而立,不停扫视着每一个人。渐渐地,目光停留在一位断臂青年身上。
青年长相清秀,左脸颊上有一道疤痕,左臂更是被人齐根斩断。颤抖的右手,十分艰难的握着一柄刀,有一下没一下,毫无力道的砍着一颗树。他总是时不时的看向右臂,很想揭起衣袖看看,却又碍于独孤鹤轩的威势,只得专心砍树。
独孤鹤轩走近前,抓起青年的右臂,揭起衣袖。只见他的右臂上已起了很多红点,红点周围苍白如纸。
“都是拜仇家所赐?”
“是的!只为一亩灵田,便是家破人亡!”青年话音未落,只见独孤鹤轩手如游蛇,在自己的右臂上一闪,再定睛看时,独孤鹤轩手中的一枚金针上挑着一条血色细虫。比针尖还细小些的血虫,竟被独孤鹤轩挑准喉咙。
独孤鹤轩若无其事的问道:“你的祖上,与元始剑宗有何瓜葛?”
青年一纳闷,稍顿后,苦笑道:“我的祖上是元始剑宗第十九代传人中的金丹境长老,属仙鹤峰一脉。在元始剑宗的第二十三代传人时,家中尚有宗门人脉。只可惜,天不佑柴家,家族迟迟没出现修炼人才。以至于到后来,只能守着一亩灵田。直到我出生的那年,一切全部结束。”
“另外八个断臂的,都是?”
青年点点头,道:“是的。论祖上,他们的祖上更辉煌。荣、辛、巢那三家的祖上,曾是三代金丹境的传承。可在那一次灾难中,亦未幸免。”
“宗门未发声?”
“其实,那是宗门对世家资源的一次整合。谁还会顾我们的死活?”青年顿了顿,道:“盟主,如果是你,你会怎么做?”
“让杀人者,以千倍万倍的代价偿还!”独孤鹤轩淡然冷漠的说道,“你们全都被‘血熄虫’寄生,很棘手。据我所知,人的汗液会最大程度的扼制‘血熄虫’的发育。所以,在我成功配制解药前,大家只能自救。”
古甲气哼哼的说道:“见鬼。我将来还要娶很多老婆,生很多儿子的。这可怎么办?”
“那就先让自己活下去。”独孤鹤轩淡淡一笑,亦加入到伐竹大军,笑谈道:“我们要是连伐竹这件事都做不好,何谈征伐异界异族?”
在充足的灵丹资源助益下,一百九十一人的伐竹大军,披星戴月,不知疲倦的砍伐。无论砍的断还是砍不断,他们都没有停止。独孤鹤轩是唯一一个没有被血熄虫寄生的人。他只是在静静地等待,等待着下一个关键时刻的到来。这一刻,在三天后的夜里,悄然来临。
有人栽倒了!
独孤鹤轩第一个来到那人的身旁,示意那人别说话,俯身检查一遍后,沉声道:“兄弟,我要剖开你的腹部。这期间,我没有任何把握保证你的性命无忧。不过,假如你死了,你的命可能救活其他人。不知你愿不愿意?”
“盟主,我不甘心,我不想死,我要报仇。”青年泪如雨下,缓缓闭上眼睛,道:“盟主,你说这就是命运的安排吗?我一直渴望能像你那样,让自己的仇家粉身碎骨,死无葬身之地。”
“我们都是被仇恨支配的可怜人。”
独孤鹤轩亮出一柄匕首,划向青年的腹部。不多时,用匕首挑出一块血团。血团被血虫蛀的跟蚁窝似的。又一刻,独孤鹤轩已替青年缝好腹部,喂一下一枚灵丹,才长松一口气。
“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所以,复仇前,先让自己成为一个不被人可怜的人。”
青年道:“那不就是强者了?”
“当然,只有强者,才有话语权。”独孤鹤轩笑嘻嘻的说道,“兄弟,好好休息。我们会没事的。”
青年道:“盟主,你给我服了止痛药。动手吧。如果我死了,别让我成为异界的孤魂野鬼,好吗?”
“咦!”古甲大声道:“我大哥把你的肠子拨拉了个遍。这会,针都缝上了。”
“啊!我前面没同意呢!”
“别动!”独孤鹤轩挑着一团血污,伸到青年的嘴边,沉声道:“兄弟,不好意思,你还得把这东西吃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