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经过一夜跋涉,已经远离了长安城。周禹此刻脑海中一片空白,实在是累的没心思去想其他事情,以一个小孩子的身体奔跑一夜,对他来说已经是极限了,甚至连昨夜杀人都似乎变得遥远了起来,正想一屁股坐在草地上歇息一下,耳边传来了东方老头的断喝。
“站直了!吸长呼短,气沉丹田!”东方老头喝道。周禹闻言,心头一震,知道这是东方老头在传授修炼之道,连忙忍着困倦,闭目凝神。
“凝儿丫头,你也学着,这最精纯的吐纳之法乃是打基础最好的手段!如今经过一夜跋涉,正是摒除杂念的时刻,兼之朝阳初升,紫气东来,不可错过!”
丁梓凝闻言连忙学着周禹的样子闭目凝神。两人凝神之时,耳中传来东方老头的声音,“但于一念妄生之际,思平日不得静者,此为梗耳,急舍之,久久纯熟。夫妄念莫大于喜怒,怒里回思则不怒,喜里知抑则不喜,种种皆然,久而自静。”
丁梓凝本为书香门第,对这等入静之法倒也能听懂其意,心中杂念不生,逐步进入入静境界,而周禹本为中文系大才子,对于意思也能大致理解,对他来说,其实最大的困难在于摒弃杂念。
正是成也记忆,败也记忆,因他两世为人,有着远超同龄人的精神意志,因而能克制自身懈怠之感,但前世浮华却在他脑海中逡巡不去,使得这最基本的摒除杂念成了最大的困难。
只见丁梓凝片刻之中就进入了入静境界,鼻吸鼻呼,一呼一吸之间皆令出入于丹田,显示出其极佳的资质。
而周禹则是呼吸紊乱,显然还未从跋涉中平复下来,更由于脑海杂念而使得入静困难。东方老头一看便知道周禹症结所在,走到周禹面前,轻声道:“禹小子,睁开眼。”
周禹依言睁开双眼,扭头看到丁梓凝的状态,不禁有些郝然,东方老头道:“人无完人,你虽然意志心性都是上等,但心中杂念太多,却使得入静这第一步艰难无比!人的思维,原本是无形无质,信马由缰。就如同一张白纸,思维会在这张白纸上毫无规律的游走,因而难以心静。”
周禹点点头,越想心静,就越难静下来,越不想去想任何东西,脑海中越是异彩纷呈,对此他也只能徒呼奈何,毫无办法。
东方老头转身,在一颗大树前停下,而后运指在树上画了一个图案,“禹小子,你过来,就专心看这个图案,直到心无杂念时再闭上双眼入静吐纳!”
周禹上前看去,却是一条弧线不断画圈直到最中心,周禹双眼紧紧盯着那个末端,渐渐的,他的双眼变得空洞起来,脑海中诸多杂念不知不觉无影无踪,似乎只剩下最初的一个点。
片刻之后,周禹呼吸也缓了下来,慢慢闭上了双眼,此时终于达到了放空精神的境界,逐步与丁梓凝一般进入了空灵境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