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睁睁看那鲜血淋漓的触肢就要拍在常开那瘦小的身上,常开却好像呆住纹丝不动,当时我几乎要绝望了,然而就在那千钧一发之时,吉普瘦削的身上居然爆发出万夫不当的威势来。他大喝一声,跃起数丈凌空直将那血肢斩做数截。
吉普一手执镜一手执剑回头朝我们大喊:“不要愣着!这东西现在镇不住了,我和常开先抵挡住那东西,你们快看看能不能想办法离开这里。”
我父母听罢,立马拉上我,朝着阵法边缘跑去,却同样撞在看不见的结界之上。
转眼间那雪白的柱子上已是积满了恶臭的脓血,脓黄的腐肉和瘀血从上头流淌下来,一滩滩的积压在地上,巨大的胎盘随着一声声的婴儿啼哭声愈发蠕动起来。
“咕噜”更多胞衣被撑破,更多的触肢也舞动着朝我们飞来。
“怎么?不行么?”吉普侧身砍下一只触手,回头问了声我们。
“叮呤——”常开摇着铃铛“师傅,专心点。”
吉普方才惊觉,面前已经多了一只长手,指尖的血液甚至点破了吉普的额头,那手虽极力颤动但是就是不能再前进一寸,吉普忙反手将那东西一劈两半。
看着残肢掉落吉普长舒一气,向常开微微颔首以表感谢,也是二人默契,接下来每有袭来的攻击,常开都会先用骨头铃镇住,然后由吉普一剑斩断。怪物毕竟只能依靠长肢,两人身姿轻盈左右闪避翻腾之下,那怪物竟不能伤他们分毫,反倒是地上被砍断的残骸越积越多。
很快他师徒二人便把握住节奏,应对攻击时愈加从容,反观那怪物倒是减慢了速度变得迟钝起来,局势被他二人一步步扭转过来。
我在一旁看他们看呆了,真没想到,那道士虽然身形瘦削,可他真动起来可以说是迅疾如风,不光如此,他手中虽是一把桃木剑,但砍起那大腿粗的血肉残肢时又像宝剑削泥,留下一块块整齐的肢体堆叠在地上。
而他徒弟也同样体力非凡,且机敏异常,每次那怪物想在与他们的正面战斗中加以偷袭,都会被他识破,最后化险为夷,仅凭着自己体态矮小,他就能在一次次地在各种攻击中全身而退,实在让人咋舌,细细说来那场景简直是武侠小说中才有的。
“我说道士,没看出来啊,真的好气力!”父亲不知道什么时候观赏起他们的战斗来了,兴致所到还会叫上两句好。
吉普掌握了节奏也不像之前那样吃力,一边战斗一边语气缓和地回答道:“封兄客气了,不过现在不是聊天的时候,等到我们出了法阵,找到那个幕后黑手再聊也不迟。现在这个怪物全由贫道师徒二人便可,定教它不伤你们分毫,只烦请几位先破那法阵先脱了险境为好。”
“哼!你这横竖还是瞧不起我们了?简兴帮我拿着,和你妈过去些。”我父亲说着,脱下了褂子,露出了一身缎子似的健肉来,又从口袋里摸出一个银色的小锡瓶对我嘱咐道:“简兴,今天是形势所需,是为了我们逃出去,爸爸以前做过许多事……但是……以后我会和你解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