野至的强悍,只有真正觉醒了灵痕的人才能察觉。
因为他的威压,来自于灵魂的深处,那片暗藏在灵痕的黑渊之中!
野至像是等的有点儿不耐烦了,心不在焉的摸了摸头上的角,有点硬又有点儿脆,小声嘀咕着:“怎么这么快就长出来了?”
“帕尼怎么还不动?”人群中传出了一声轻咦,他原本以为帕尼见了帕提被人废了一条胳膊,一定会立刻上前报复的。
那样他们就能看好戏了,帕尼是岩土灵痕的持有者,这里的人多多少少都在他手里吃过亏。而刚刚野至的口气令他们很不舒服,他们已经等着看野至被帕尼摁在地上翻滚了。
这个新来的真是不知道天高地厚!
一会儿等帕尼泄过气之后,我一定要上去补上两脚!
人心多是光明,但是一旦藏在他们内心的阴暗若是被发掘出来,就能慢慢把人们心中的那缕光蚕食殆尽。
帕尼的身子忽然止不住的颤抖。
该怎么办?他的一身傲骨早就卸下,现在每天都伏在斯库利的脚下,像他圈养的猎狗一样把他看管着这群‘沉默的羔羊’,甚至慢慢磨灭了他弟弟想要出逃的意志。
他的腿已经开始慢慢蜷曲,紧握着岩土石块的手也慢慢松懈下来。
他好像已经过惯了这种屈居人下的生活,他的头颅已经很久没有抬起来过了,每天都看着脚下的大地。
做了小半辈子的懦夫,野至说的没错,他早就是个在烛火黑牢苟延残喘的懦夫了。
可是,他的弟弟,是他带着弟弟从晨曦帝国出来闯荡的。
他们离开的初衷,不也是为了自由,为了不被人束缚,为了做命运的主人吗?
寒冷的沿着帕尼的领口风灌了进来,他竟然不觉得冷。
也许,他的身躯和他的心,早已麻木了吧。
他转头看着晕倒在地的帕提,他那可怜的弟弟,被他从一个牢笼带进了另一个牢笼,还失去了一条胳膊。
鲜血已经凝固,惨烈的伤口还冒着热气。
“哥哥,外面的世界会有我们的一片天吧?”他还记得自己刚带着帕提走出莫法斯城的时候,他们天真的脸和满怀热血的心。
难道他就注定在次日的清晨忘掉昨夜的热血与梦想吗?不,他不甘心!
热血,他觉得自己的体温又找了回来,他可怜的弟弟曾经也是豪情万丈,后来的一切不都该归咎在他的身上吗?
为了弟弟,为了他曾经的满腔热血。
做一回英雄又如何?
他的眼神终于变得坚定,又把手中的岩土石块握紧了,生怕自己再后悔。
因为野至实在是给了他他强的压迫感,不过,也许就是这种压迫感,才让他找回了自己的初心吧。
“岩土,发动一维融合。”
野至侧身站在夕阳下,眼角的余光已经观察了帕尼好久,他看出了他内心的挣扎与呐喊,不禁为这些曾经都满怀热血的囚笼之人发出了一声叹息。
他转过身来,渊之黑雾剑身颀长,炽烈的黑雾滚滚游动于剑锋之上,冷漠道:
“你们所有人都一起上吧。”
什么?这小子未免也太狂了吧?以一敌百,童话故事听多了吧?黑压压的人群在心里默默地嘲讽着这个初生牛犊不怕虎的少年。
“你以为所有的人都能成为英雄吗?”帕尼怒吼着,已经向着野至所在的方向冲去,他对于这句话的理解,比他们都要深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