野至看不到周围的东西,却能看到他的手臂和他手中紧握着的渊之黑雾。
他没有动,但是无边的黑色光刃还在不停地从渊之黑雾的刃尖激射着,他忽然抬起了左手,看着掌心乱作一团的手掌纹,陷入了沉思之中。
周围的一切仿佛都不存在了,连带着他的心跳和脉搏都沉寂在了那片黑暗之中。
他像是从那纷乱的手掌纹中看到了什么,那些线,像是预示着他这一生的坎坷与苦难,荣华与富贵,侠骨与柔情。
耳垂的焦块又变得黑光恒照,而那股光没有逸散出一丝,尽数沿着他的左手臂蔓延至他的左手手心。
与那些纹路对接在一起,像是一片无垠的宇宙,暗藏着无数的秘密。
黑色的光渐渐汇集,越来越炽烈,像是黑到尽头就会变成白,一无所有的白。
白?白是指光吧?光....光束...那道光?他这一刻像是变了一个人,彻彻底底的变成了‘渊’。
‘渊’从他的手掌心领悟到了什么东西,那束毁灭一切的光。
无论是娇小的修、还是傲慢的雪莉,都为之不懈奋斗的那束光。
野至的嘴角泛起了一丝满足的笑,那是‘渊’在笑。
他的声音神圣而威严,他的嘴在动,却像是有两个人在一同说话,一道稚嫩一道沧桑,交织在这片天地间不停地回荡着,渐渐听去又像是成百上千人在一起呐喊。
“我的体内,流淌着魔能!”
洛央纱紧握粉拳呆呆的矗立在雪中,心头像是被扎进了一根针,扎得她生疼。
她听着那个变得声音重重叠叠,变得越来越陌生,已分不清究竟是野至在说,还是暗藏在飞雪乌云后的夜幕在说。
纷飞的雪下得更紧了,像是要赶紧把遮盖住夜空的乌云扫空,这片土地变得一片白雾茫茫。
而在那白雪的正中心,一束耀人的黑色光束从野至的指尖激射而出,那道光很细,却无坚不摧。
“不好!”摩尔一脸惊骇地看着站立于空中的野至,他认出了野至指尖释放出的那道光束,那是魔能一族特有的【魔能晶炮】。
与此同时,野至的魂力不断飙升着,由一滩积水变作一潭水池,又化作一道水渠,而且丝毫没有停滞的意思。
“诸事万物,皆俯我身!”
野至的眼眸变得沧桑,像是历经了十生十世之久。
他的指尖缓缓转动着,扫荡着周围存在的一切事物,毫不留情。
这一下,烛火黑牢彻底变成了黑的牢!
魔能晶炮扫射之处,建筑物皆被拦腰斩断,斜斜的倾倒,废墟之上肆虐着犹如疯草般生长的黑炎,将残余的东西全都染成一片漆黑。
那些悬于半空中的水晶楼梯似乎也为这强大的力量慑服,不停地激颤着,而后断裂成一节一节,从天空骤然掉落在地,化作一片片碎晶,晶亮的扶手上还跳跃着黑色的火苗,远远看去像是一片片碎裂的天空。
那个被斯库利和沙利亚施加了加固法术的中心木桶也被拦腰斩断,轰然倒塌。
黑色的火焰风潮涌动,很快就把那些原本就有些腐朽的木头吞噬殆尽。
烛火黑牢正慢慢崩塌着,眼看着就要被无边的黑炎彻底毁灭。
不过那些被困在烛火黑牢多年的人们并没有为此而感到激动或兴奋,因为那道灭世之光已经向着他们扫来。
他们的心里没有一丝反抗的欲望。
他们在烛火黑牢里苟且偷生了这么久,只有今天,只有这一刻,有着真正的令他们感觉到难以翻转的绝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