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来新晋的宠妃是苏婕妤和刘美人,每逢端午和上元节,皇上必定带着这两位娘娘和几位帝姬一同出宫游赏。
苏婕妤精通书画,品味不俗,尤其喜欢画绣,皇上常派人把苏婕妤喜欢的名画送到文绣院来依样绣制。
后宫娘娘虽多,据妾身看来,却也安详和睦,两位小姐不必过于担心。只要规矩不错,娘娘和公主们是不会刻意为难谁的。
再不然,只要跟着乐阳、安阳两位族姬就是了,这两位都是常出入后宫的,规矩礼数,人情亲疏,她们是最知道的。”
众人听宋姑姑点到即止,语气平淡,对宠妃与皇后之间的关系只字不提,便知其不是那爱嚼口舌之人,平日必不肯随便打听后宫是非,便是心里知道,也绝不会到处散播谈论,因此也不再细问。
秀筠和秀棠早已暗暗把宋姑姑刚刚说过的几位宠妃和公主记在心里,衡量着几位宠妃之间的关系和势力。
唯有周氏在听到宋姑姑说济王和肃王的年龄时眼中一亮,张嘴刚要再问什么,被梁老太太暗暗横了一眼,便只好默然不语。
众人又说了顺势几句颂圣的话,互相客套几句,宋姑姑便起身告辞。
客人走后,梁老太太回到静怡园午睡,周氏便去暗香阁看秀棠的绣画。
秀棠也有些困倦,正喝着一杯凉茶提神。绣房里正中放着红木绣架,绷着才绣了一半的一幅牡丹富贵图,旁边还有一幅已经绣好了的鸳鸯戏水。
花架边上一张大理石几案,铺开摆放着几十种不同颜色的丝线和厚厚的一沓花样子。
周氏看着那幅刺绣皱了皱眉,疑惑道:“皇后博学多才,必然品味超群,喜欢的都是芙蓉翠鸟这样清逸淡雅的图案,你怎么绣了这样庸俗富贵的一幅画?”
秀棠笑道:“母亲仔细看看,这鸳鸯与我们平常绣在肚兜上的可有不同之处?”
周氏仔细看去,那鸳鸯的绣线劈丝极细,羽毛根根分明,呼之欲出。牡丹则是均以错针铺绣,依花叶不同翻转和色彩变化交替运针,叶子用掺针从中间向叶尖勾出分明的叶脉,看上去花叶仿佛随风摇曳。
周氏不禁抚掌赞叹道:“果然好针法。”
秀棠道:“这两幅图的样子最常见,是最简单不过的,所以只是用来练习。宋姑姑前日新教了女儿一种套针绣法,十分复杂,女儿这几日正在练呢。”
周氏抚摸着绣画叹道:“你只要再辛苦这几日,就有了进宫的机会。虽然后宫人事复杂,可娘知道,以你的聪明,应付这些是没有问题的。只有一点,虽然宠妃众多,但皇后的位置还算稳固,你要争取讨皇后娘娘的喜欢,多与嘉荣帝姬和淑德帝姬来往。宫里的帝姬、族姬们身份贵重,难免骄纵些,你要多忍让,千万不能让人说出不是来。”
周氏顿了顿,凑到秀棠耳边悄声道:“皇上的几位皇子还年轻,济王、肃王,还有皇上的幼弟端王,甚至皇上,都是你的机会。到时候一个洛公子又算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