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氏在旁边看了半日,且瞧瞧他们兄妹两个耍的是什么花样,这时候小丫头报告说梁老太太和王氏就要过来了,方才以长辈之尊走上前去劝解。
她笑着搂过秀筠,一面为她整理头发,一面向小丫鬟骂到:“还都杵在那里做什么?没眼色的东西!没看见二小姐的脸被打成这样,还不快去拿冷毛巾和消肿的药来?”丫鬟们这才反应过来,应了一声,忙分头去拿东西。
这里周氏又劝秀筠道:“你哥哥性子急,你别怪他。不过你也是的,这么大的事情,不告诉我们,也不该瞒着亲哥哥不是?自古以来,就没有女孩子分家产的,你又何苦要这个强?洛家是诗礼之家,看重的是才学人品,以我们筠儿的聪明,必能够处处讨人喜欢。”
又对李晏平道:“晏平你也是,不是做婶子的说你,你妹妹纵然有错,到底也是你的亲妹妹。你做哥哥的,该多担待妹妹才是,怎么能动手呢?”
李晏平仍不解气,指着秀筠的鼻子发狠道:“婶子,您是当家人。像她这样的家贼,就该赶出去!把她留在这里,咱们家的脸都丢尽了!”
周氏喝道:“放肆!长辈在这里,哪有你说话的份儿?还不快闭嘴?仔细老太太听了生气!”
梁氏一直站在边儿上,抱着肩膀,冷眼旁观。二房失窃这场闹剧折腾了这么久,最后居然是兄妹之间的财产之争,这未免太滑稽了。可是看周氏的样子,竟像是早就知道似的,丝毫不以为意,这又是一重可疑之处,不能不弄个明白。
她抿着嘴笑了笑,望着李晏平,樱唇微启,悠悠问道:“听我家四爷说,三老爷是因为有人看见贼人一早就出了城,所以才放弃追捕。怎么三少爷却说是被二小姐偷去了呢?”
李晏平道:“今天我在书院里看到洛清鸿,发现他没有带着秀筠送给他的荷包,我问他,他却说弄丢了,偏偏我又听墨书说他曾经见过秀棠进了书房,捡到一个荷包,墨书没看真切,以为是秀棠自己的荷包,又怕秀棠弄坏了东西难为情,偏偏退出去了,也没注意。我想起这事就有些疑心。
我看洛清鸿下学以后鬼鬼祟祟的把什么东西交给小厮秦明,就让墨书悄悄跟着,秦明约见的人却是砚书,墨书故意撞了砚书一下,掉出来的竟是那把钥匙。
书房失窃那夜的白天,钥匙是在秀筠身上保管的,这些天她都没有拿出来,分明是还没来得及还给你,你还有什么可分辩?”
秀筠咬着嘴唇不做声,周氏却笑道:“那天秀棠身边的菊香做事毛手毛脚的,打碎了书房里的东西,不想却意外发现一个荷包。棠儿和我说她在洛公子身上见过,我还不信,谁知竟是真的。要不是这一件小事,还破不了这个案呢。这就叫做因祸得福了。我就说嘛,贼人偷了东西,难道还让人看出来?可见说他跑到了城外的那个人是个胡说八道的,真该割了他的舌头!”
梁氏不由得心里一惊,原来此事周氏早就知道,怪不得昨天李典让在李典和的书房里一无所获,看来是自己反倒在周氏面前露了马脚。正自思量着,忽听一个人说道:“这件事,晏平和筠儿两个都有错。”